只是明明每天都能看见你,却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
尘不到原本只是借把力,人落地,便松开手。
包裹着暖意瞬间撤离,闻时手又是冷。他愣下,后知后觉地捏下最疼手指,那处关节都僵硬得泛着青。
或许是那瞬间僵硬像某种下意识挽留,又或者是因为他手真太冷。过片刻,那片温暖又重新握住他。
那人没回头,带着他朝屋子那边走:“怎这冷。总逗你说雪堆,还当真。”
闻时看着对方高高侧影,里衣雪白,红袍披罩在肩上,还是那副风雨不侵模样。他忽然想不起自己为什来这里。
他说着,抬起风灯照左右。
下瞬,鹰般大鸟从更高处树上滑翔下来,绕着他盘旋圈,最终停歇在闻时肩膀上。
闻时在金翅大鹏收翅带起风里轻眨下眼,这才开口道:“没有。”
他嗓音哑极,但因为答句太短,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出来。
“又是问三句答半句。当初不该给你金翅大鹏,该给个八哥,还能教你学学舌。”尘不到半真不假地笑斥句。
心脏。闻时被疼痛扎得弓下身,掐着最难受那个指关节,闭上眼睛。
他在慢慢缓解痛意中,听见不远处门扉“吱呀”响声,沙沙脚步声不紧不慢,由远及近,在身边停下。
闻时呼吸也跟着停。
过片刻,他听见道温沉嗓音说:“夜不睡,熬哪门子鹰?”
闻时骤然睁开眼,连手指牵连心脏痛也忘。
……
他好像本就应该在这里。
“尘不到。”他开口叫那人声。
对方没有立刻应声,过好会儿,才低低沉沉“嗯”声,转眸看向他:“叫做什?”
闻时沉默片刻道:“没什。”
闻时喉结动下,嗓子终于不再干涩到说不出话。
他胡乱补句:“没有魇到。”
“那就去睡觉。”尘不到朝身后屋子偏下脸,冲闻时伸出手。
闻时垂眸看着他手,许久之后才伸手抓住,从松枝上落下来。
可能是因为闻时自己手僵硬如冰,便显得握着他手掌温暖得出奇,就连手指上尖锐疼痛都缓解大半。
他看见自己腰间束着蓝色绑带,白色长衣垂坠下去。脑后是古松粗壮枝干,眼前是弯月。他茫然转头,看见那个披着红色罩袍人,正提着风灯,站在树下望着他。
尘不到……
闻时动下嘴唇,却没能出声。
喉咙里片干涩,就好像他很久没沾过水。只要开口,字句就会哽在那里。
“怎只盯人不说话。”尘不到眸子里映着风灯光,“是做梦魇到,还是不熬大鹏改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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