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应声,嗓音低哑难闻。他飞快地眨眼睛,视线清晰瞬,终于看到要找东西——
那是截枯白松枝,不知何时遗落在他身边,裹着深夜最冷雾。
他沉默地站片刻,弯腰去捡。
那刹那,千年之前生剖灵相痛如狂猛浪潮席卷而来。
他攥住那截枯木,便再站不起来。
他早该明白。
从得知谢问只是借傀躯壳重返人世那瞬起,他就该明白,抹本体灵神根本拖不多久。他终究要眼睁睁地望着那个人消散。
可是那人总是不让他看。
每次离开,都是闻时在前他在后。
他从不让闻时看。
也有人朝他跑来,叫着他名字。
但他脚底生根,听不清,也动不。
其实不用看,他也清楚地知道发生什——
那不是突如其来意外,而是傀枯化。是他担心已久,避不开也躲不掉场枯化……
谢问枯化。
在场人在出笼前几乎都看到这幕,但闻时没有。
他明明睁着眼,却什都看不进去。因为在笼消散瓦解那刻,有人忽然抹下他潮湿眼尾,叹息似低喃句:“闻时……”
那人似乎有太多话想说,但最终只轻声说句:“别哭。”
在听见这句话时候,闻时身上空。
之前捂过他眼睛又抹过眼尾手消失,勾傀线拦着他人也消失。
年少时候,那人常说他嘴比铁还硬,哪怕受着千刀万剐罪,冷汗浸身,问
风从背后而来,空落落,又绕到身前。
那里面好像裹着刀,吹过眼睛、吸进身体,到处都痛得钻心。闻时大睁着眼睛,良久之后眼皮很轻地颤下。他瞬间垂眸,在地上找着什。
视线模糊不清,他紧皱着眉,其实什也看不见,但就是找得很固执。
不远处好像有谁出事,又是片喧哗嘈杂,还有人叫着“夏樵”或是别什名字,他听不太懂,也顾不上。
周煦跑过来,开口却是卜宁语气,叫他:“闻时……”
其实去往山坳之前,他就有预感,当时抓着谢问反复确认着状态,看到对方半边身体完好还松口气。
但他忘,生人以虚相入笼。那时候他们已经在张岱岳笼里,他所见到……都是假相。
闻时还记得谢问站在夜色阴影下望过来,浑身透着枯败之气。
或许从那刻起,那个人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放心不下,所以强撑着又陪他场……
现在笼破,虚相也就跟着破。
笼内切如巨幕落下,现实场景显露出来——
他依然站在张家倾颓本宅前,面朝着远山朦胧起伏暗影。
金翅大鹏流光云翅从山边划过,大小召带着银辉长影直落在地。它们身上腾起山般亮色火光,又忽地黯淡下去。
像烟火余烬,明灭下,然后再没有亮起来。
闻时听见惊呼,似乎有很多人朝巨傀陨落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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