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初没有立刻应答吴茵
话，而是看着她那个徒孙道：“这是……文凯吧？”
徒孙点
点头：“老爷子您还记得
？”
“记得。”张正初笑笑，和蔼地说：“当然记得，你三岁还是四岁时候跟着你们家主来过宁州。”
“是，还给您敬过符水。”吴文凯答道。
就像周煦所说，其实不仅是张家突出小辈，其他家族各辈里表现突出那些人，小时候也都到过宁州，进过张家见过家主。
“差不多。”
“刚到。”
“都过去。”
众人纷纷答道。
“那就落阵吧。”张正初说。
很快，随着地图上那条红色长龙流入天津，村口这块地方瞬间多五十多辆车。这些车里大多载着各家家主，或是年轻
辈中佼佼者。
其余车辆则在张正初通知下，去往周边那些停车点。
周遭车门开关声此起彼落。
张正初攥着手杖，推门下车，群人便围过来。
还有些穿着简衫薄褂年长者，在儿孙辈陪同下朝这边走来。
堂老祖，缩在这样躯壳里，哪怕有万般能耐，也得受这种凡胎限制，不知道是什
滋味。”
他兀自体味番，又啧声。
与此同时，阿齐忽然说：“他们到！”
他把手机递给张正初。
屏幕上，那些代表各家小红点几分钟前还在去往宁州路上，这会儿几乎全部进天津地界内！
本着礼数周全意思，几乎都给张家家主敬过符水，叩过额心，给过祝愿。但凡得祝愿
他正要让阿齐通知出去，就听见有人开口：“还是觉得，见老祖就以阵相迎，不是很妥当。”
张正初回头。
说话是个老太太，鬓发皆白，皮肤却很细。她穿着素色旗袍，手腕上缠着三串檀木珠，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极有气质，老也依旧文雅，说话轻声慢调。
这是吴家家主吴茵，有小十年不出来。
她身边陪着两个年轻人，个是徒孙，个是亲孙，礼貌地冲张正初点点头。
渭南杨家、苏州吴家、祁门钟家、长乐林家、云浮罗家……等等。
太多。
他们有些跟张家往来密切，有些十几年才会见上面。不论亲疏，这刻都没有过多地寒暄，而是直奔主题。
“老爷子，这地方已经围上？”杨家家主是个女人，六十多，乍看上去却不比张岚大多少。
“嗯。”张正初点下头，“张家那些年轻小孩早早就等在各个点上，诸位带来人也都过去？”
百来个红点自八方而来，汇聚到条路上，像条骇人长龙。
即便放在千年时间里，也是罕见。
“说什来着，临时改个道他们反而更快点。”张正初说着，放下车窗。他从衣襟内兜里摸出沓准备好纸符，细数番，按照不同分作几股，顺着车窗洒出去，“先通知他们找对地方落脚。”
时间，黄纸漫天。
它们在夜风中自燃自着，转眼就只剩下纸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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