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性格偏动不偏静,说话嗓音又粗嘎嘎,哪怕在认真说话,也坐没坐相,更没有什娓娓道来与人交心意思。但卜宁知道他这会儿挺认真,便没再打断。
“你要说他俩多喜欢呢?那倒也没有。小时候疯起来,小姨还揍过呢,小叔也经常被烦得恨不得拿傀线给捆起来。但除那些时候,他们对真挺好,教过那多东西,带长过不少见识,还给撑过门面,在帮老祖宗面前虽然不够看,但在外人面前,那还是很拉风!所以就算咱俩之间有这深渊源,小姨和小叔,还是小姨和小叔。不能翻脸不认人,突然就跑去坑他们对不对?”
他静默会儿,淡声评述道:“有理。”
“但是!”周煦话锋转,又道:“不喜欢老头子。”
卜宁:“……”
还假装没听见……
周煦抓着手机僵会儿,表情忽然变得意味深长,然后咕哝句:“有些摸不明白。”
片刻后,他又嗓音粗噶地说:“干嘛?什东西不明白?”
“你是分出去部分灵相,照理说,即便咱们之间隔千来年,经历、性子都不相仿,但多多少少能相通。”卜宁这次占时间有些久,话也有点长,“以为眼就能将你看明白,现在听你同张家家主之间话,却有些拿不准。”
他对外说话总是礼数周全,对着周煦会稍稍放松些,显得直接不少。他斟酌片刻,还是直言道:“你是真傻,还是装?”
周煦又连忙补句:“哦哦,不是说你啊。”
卜宁:“?”
“你虽然千多岁,但看着还挺年轻。现在又在这里呆着,而又这帅气——”
卜宁不得不出来占个位置,打断他:“你有话不妨直说。”
周煦自夸被截,不甘不愿地哼声,才继续道:“那直说,不喜欢本家那位太爷,就是刚刚电话里那位。不想坑小姨、小叔,但也不想顺着那位太爷。所以他问那些话,想说就说,不想说就
他原地呆立片刻,又变成周煦,屁股坐到夏樵旁边空位上,仰着下巴翘着二郎腿抖晃会儿,说:“跟你说,要是别人这问,就骂回去!到你这还得憋着,不然感觉跟骂自己似。你听着啊,不傻,也没装。”
周煦掰着指头说:“本家里面,小姨和小叔——”
话说半,他卡机,用另种教书似口气道:“张家那二位是亲姐弟,你管其中位叫小姨,那另位得叫舅舅,怎叫小叔呢?听你叫错好几回,实在有些忍不住。”
教完,他又“啧”声,继续抖着脚丫子说:“小时候口齿不清,小舅说得像小脚,小叔自己受不,让改。都叫十几年,反正就个称呼,有什可讲究。”
“喏,所以比起亲妈,小时候跟小姨、小叔在起时间更多,他俩又那厉害,就直挺崇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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