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来到这里就算结束,偏偏李先生不安分,逼得他没有办法。
于是有就有二。
那之后,他又仿篇日记。
他太清楚这世间不公平。同样事情,他做和沈曼升做,定会是两种结果。相比沈家小少爷,个痴傻姐姐、个不起眼教书先生都算不什。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还是有疏漏——他把日期写成1913,而他居然迟迟没有意识到。
表面功夫而已,死都死。
所以他真厌烦沈家人,从上到下。他在这里呆着每天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烦躁、压抑。
他时时刻刻都绷着根弦,终于在他妈忌日那天没有绷住。
怪只怪沈曼怡不合时宜,非要挑在那天拉他做游戏,冲他做并不好笑鬼脸,咯咯闹着满屋跑。
他想让她闭嘴安静些,别笑,但没控制好力道。
,他妈妈都是必死,这就是命。
老天真不公平。
他常因这些事而感到愤怒,不过他很克制,并不摆在脸上。但李先生总会从他细枝末节里挑他刺。
说他气量窄,不能容人。说他总把事情往坏想,把人往恶猜,识人不清。说白,就是觉得他个小人乱度君子之腹。
在他看来,这些说法本就是因人而异。如果心思深重人是沈曼怡或沈曼升,想必李先生又要拍手叫好,夸他们谨慎周全、不会受人蒙骗。
看,原来沈曼怡把他起困在那年,不得解脱。
不得解脱……
那天他忽然觉得,活着真没意思。要蝇营狗苟、要遮遮掩掩。于是他钻进煮饭婆婆供奉长明灯小房间,锁门,在灯前坐就是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坐在那里,只是看久便觉得,自己名字跟沈曼升那样少爷并列,夹在所谓沈家人之间,显得别扭、突兀,格格不
有些事就是这样,旦做,就再也收不住。
他把永远不会再吵闹沈曼怡藏起来,反正这位小姐性格说风就是雨。以前也会好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饭菜放在门口,不能吵她。
但他还是怕事后不好交代,便仿照沈曼升字写日记,再将本子收起来。
那些日记于他而言,再好仿不过。因为沈曼升本来就是在学他,以此取乐。以至于时间久,改都改不回去。
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所以还是不公平。
管家市侩圆滑,整日只知道钱和帐。嘴上常说“阿峻不容易”,“这就是你家,咱们都是你家里人”,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把某个地方当做你家,这本就只是句好听话。会这说,必然是把他排在自己人之外。
就连做饭婆婆都很不讨喜。她除做饭,就是念些神神叨叨事情。说照相是夺人魂,说要点长明灯保人长寿平安,结果没多久,他妈妈就成个短命鬼。
即便这样,做饭婆婆还是不熄蜡烛。说他妈妈命苦,要替她念经祈福,让她在那边过得好点,还非要拉他进去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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