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也直起身,走到夏樵身边。
那个玻璃格里放着个方形画框,框里装裱着块漂亮织毯。这画框卡得很紧,拿出来都难。夏樵居然从它背后抠出张被人塞在这里照片。
这是张黑白合照,受过潮,被人撕过又拼上。四分五裂痕迹交错蔓延,左上角还缺大块,以至于边上几个人都没有脸,像是脖子以上被人齐齐切断。
即便是完整那几个,也磨损得厉害,只剩个大白脸盘,鼻子嘴唇都看不大清,眼睛也只剩下黑点。
闻时把照片翻到
他就这在谢问身边站会儿,直到听见后面大东说话声,才捏着手指关节转到走廊左侧,沉声回道:“搜你吧,看这边。”
“你们找日记扒什地毯?要是藏在地毯下面,肯定会凸起点,踩过去就知道。”大东以为他们正在到处找日记剩下部分,没好气地嘟哝句,但他也没拦着,而是跟在后面翻起走廊镜面装饰柜。
那是个个镶在墙上玻璃格子,摆放着些艺术装饰品。比如木质微雕、小型盆景、杯盘瓷器。
夏樵是个做什事都挺认真人,搜找时候尤其。
他边念经似自洗脑“不害怕,就看看,在玩密室”,边把每个玻璃格门都拉开,伸头进去细看,边边角角概没放过,鼻尖都快贴到镜面墙壁。
适词,顿会儿才道:“往事。”
闻时正弯腰掀开最近处方形地毯角,听到这话抬下眼,等着下文。结果谢问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意思,而是握着蜡烛灯扫过地毯接线和边缘,问:“你刚刚看到哪块?”
他话题转得太快,闻时怔下才指着其中块地毯说:“这边。”
谢问点点头弯下腰,以那块地毯为起始,扫看起来。
那本残缺日记提到几个人,姓李那位应该是沈家教书先生,蔡妈妈是奶妈,齐叔是管家。
照他们那种搜法,没准也有收获。所以闻时只是看眼,没说什。
走廊里时间只有沙沙移动脚步声,和玻璃格子打开又合上轻轻磕撞声,和夏樵嗡嗡念经声,听久便有种机械节奏。
闻时在这种沉闷节奏里块块筛着地毯。
不知看到第几块时候,夏樵忽然轻叫声:“这里有东西。”
“什东西?”众人纷纷朝他聚过去。
日记里说,李先生闻到怪味,所以那位小少爷摔个香水瓶,来掩盖那股味道。
既然是为掩盖,香水瓶必然会摔在离怪味很近地方。日记里又说,蔡妈妈换地毯,那,那块地方应该有更换过地毯痕迹。所以只要找到那块换过地毯,就离沈曼怡很近。
谢问什都明白,闻时本来要解释话便省。
他应该回到走廊左侧,继续看地毯另侧边缘线。但谢问却忽然抬下眼,含着笑意低声问他:“你要给当监工?”
闻时垂眸看着他,有瞬间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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