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梗着脖子没吭声,犟归犟,脸倒是煞白片,看就是被什东西吓狠。
说话间,抱着垃圾桶老太太终于抬起头。
她抚着心口,靠在墙上,轻声咕哝说:“吓死,吓死……没事,没事……定是不小心,不小心……得、得捡送下去。”
这番话听得众人有些纳闷。
老太太念叨会儿才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手帕。
他猛地回头——
却见张碧灵凑在他身后。
“操啊,你他妈谁?!”周煦惊恐地问。
张碧灵:“……”
“是你妈。”张碧灵平时挺温和有礼,但对着熊儿子似乎实在温和不起来,“你皮痒是吧?”
戒指滚圈,又绕回到老太太脚边。
仿佛故意,就这贴着她黑布鞋倒下,发出“当啷”声轻响。
老太太捧着垃圾桶哆嗦下,头都没抬。
其他人恨不得再退三尺,离那玩意儿越远越好,闻时却蹲下身仔细看起来。
看他这淡定,周煦有点不服,也探头探脑地伸过来。
周煦正崩溃呢,旁边传来比他还崩溃声音:“呕——”
他转头看,吃排骨老太太捧着个垃圾桶,吐得比谁都夸张。
周煦:“?”
老太太塑料饭盒掉在地上,饭菜泼洒得到处都是。
肉汤拌过饭颗粒分明,浸润点酱汁,散发着浓郁香味。闻得人食指大动,又有点恶心。
她扫戒指眼,速度快到根本没看清。然后便撇开脸,在脚边摸索片刻,隔着手帕把戒指捡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好像多看眼都不行。
周煦被刚刚那下吓得够呛,半天没缓过来,看他亲妈怎看怎诡异。他慌不择路地退几步,连滚带爬地找个人搂着。
抖半天,才发现他搂是夏樵。
夏樵边跟他起抖,边说:“你怎好像胆子比还小?”
“呸!放你妈屁。”周煦啐口,骂骂咧咧地撒开手。
张碧灵指着他:“你再说句脏话试试?!”
那戒指是素圈,什花样都没有,但半面都裹着血迹,铁锈般腥味隐隐散发出来,有点冲。
没沾上血半截戒面很亮,在灯光映射下,隐约反照着人影。
那本该只有闻时和周煦,可他们两人模糊影子背后还有张脸,披着及肩长发。
那张人脸朝前伸过来,五官慢慢放大。从模糊不清白脸长发,到能看清窟窿似两只眼睛,窟窿还汩汩往下淌血。
周煦吓疯,尖叫声,屁股坐在地上。
剁碎排骨筋肉油亮,脆骨雪白,肉丸弹跳几下,咕噜噜地滚动着。
跟着肉丸起滚动,还有枚简单金戒指。
夏樵嘴唇苍白,连避带跳。
他最怕这种声音——弹珠或者金属物掉在地板上滚动声,清晰得就像滚在耳蜗里。
他经常半夜惊醒会听见,就响在头顶,仿佛有个不睡觉小孩蹲在楼上玩。可是他家楼上只有客房,房间是空,根本不可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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