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小男孩并没有咽下那口血，也没有睁开眼，反而激烈地挣扎起来，像个镇压不住
恶鬼。
老人叹
口气。
只是
滴血功夫，他就比之前又老些，手指更加枯槁消瘦。
“疼
？忍忍、忍忍啊。”老人嗓音缓慢而温和，边抓住小男孩手，边安抚。
过很久，小男孩才停歇下来，依然满脸
鲜血瞬间凝成珠，顺着手指滑落。老人连忙挪到小男孩面前，依然在他右眼角、鼻尖、左心口位置各滴滴。
接着……他食指便悬在小男孩唇边。
这是渡灵最后步，要让渡灵人血进到傀口中。
如果咽下去，傀便会重新睁眼。如果咽不下去，那就前功尽弃，损失那点灵相也不会回来。
老人却没有犹豫，他捏挤下手指，第滴血落进小男孩口中。
因为他看懂老人举动——这不是什简单土法救人，这是在渡灵。
就是强行从自己灵相上剥离点，引到傀身体里，给傀续命。这是傀术中种方法，但几乎没人会用。
来，能续命傀都是“枯化”缓慢，单凭这点，就注定大多数人根本用不到。
二来，就算真碰到个这样傀，也没人会这做，毕竟傀消失还能塑个新，人却不行。
这种公认“屁用没有”术法其实早早就被抛弃，也就闻时略知二，当做闲谈给后来徒弟们讲过。
能听听。
谢问看着不过二十八九年纪，单论皮相也就比闻时大个两三岁，说这个就有点不伦不类。
更何况……
你知道
多大吗？
闻时木着脸，心说知道有你哭。
那抹殷红很快渗进唇缝，下秒，小男孩忽然抽动下。
老人身体绷直些，看得出来期待又紧张。
但是镜子里闻时却知道，这招不会成功。
因为当初做这个傀人太强，相较之下，老人只是个普通傀师，充其量在普通傀师里算佼佼者。
二者悬殊太大，又没有挂碍牵连。老人灵相也好、血也好，对这个傀作用微乎其微，是救不活。
这个老人又是从哪里知道，也是像谢问样翻书翻到？
闻时越发觉得不对……
老人依然自顾自地忙碌着，他从床头柜里翻出只黑色小盒，盒子里是排大小不刻木刀。
他挑其中把，低头在自己食指上划道口。
衣柜缝隙里忽然传来声轻轻抽气，估计是夏樵看到老人割手，有点不太忍心。
***
老人听不到镜子里人语，门心思都在那个傀身上。
他伸手理理小男孩头发，沉默着坐会儿，然后端起那碗香灰，用手指捏把，抹在小男孩已经枯化手脚上。
他在掌心、脚底、肚脐位置涂厚厚层，又用食指挖点，蜻蜓点水似点在小男孩右眼角、鼻尖，最后是左心口，三个点刚好连成条线。
看到这里，闻时已经满心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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