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动作实在难控制,他耗费点时间,刚弄开锁,就听见夏樵极低地呜咽声。
闻时:“……”
他有点头疼,忍忍还是压低声音问道:“又怎?”
夏樵没好意思说自己被脑补吓到,支吾道:
镜子里人可能呛下,闷咳起来。
闻时闭下眼,心想再搭理这两个傻x名字倒过来写。
他不理人,客厅便恢复寂静。
夏樵刚刚还觉得氛围挺轻松,点都不可怕,这才静几秒,那种悄无声息恐惧感又顺着后背爬上来。
闻时那个娃娃靠在老人门口,动不动。
谢问:“站直高度有点差距,你们两个脖子受累,眼睛也累。”
闻时:“……”
你他妈不搞区别待遇,高度就没有这种差距,大家都不用累。
他冷冷平视着谢问腿,觉得自己今天脾气格外坏,千年修行都砸在这人手里。
谢问依然是那副讲道理语气:“不是故意逗你们,这房子里张摆放出来照片都没有,镜子也很少,卫生间有面,这里面,还有老人家床头有面小。要是都进镜子,活动范围小得可怜。”
除眼睛水汪汪娃娃,镜子里还有谢问影子。
那道身影非常模糊,别说五官模样,连长短发都看不清。就像个高而苍白人,站在某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地方。
有瞬间,闻时觉得这幕似曾相识。
他似乎也见过这样个人,赤足站在依稀天光下,垂眸看着脚下蜿蜒成河血,拎拎松散雪白袍摆……
但他转而又想起来,那很久以前在某本手抄书、也可能是某幅旧画上看到场景。时间太过久远,记混。
镜子里人影没有消失,就那无声站着。因为太高缘故,从夏樵角度看来甚至不像站着,更像是吊在那里。
夏樵忽然产生种错觉,好像闻时和谢问根本不在,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个人在这屋里。门边娃娃是他拿下来,没有生命。镜子里不知道是谁,白衣曳地,面无表情地盯视着他。
他在心里默念“这是谢问、这是谢问、这是谢问”,“他在看闻哥没看、没看、没看”。
许久之后他小心抬头,却正对上镜中人眼睛。
闻时从背带裤上扯两条线,绕在手上,正试图操着线去开房门。
他停顿下,又笑:“到时候什都看不到,不是还得怪?”
夏樵从惊吓中回过神,附和道:“对哦,有点道理。”
闻时:“……”
他想转头警告下这个乱倒戈傻子,结果洋娃娃做不“回头”这个动作,回就是扭全身。
夏樵被他回懵,半晌小心翼翼地说:“闻哥,你这姿势有点可爱。”
“笃笃笃。”
镜子发出三声手敲轻响。
闻时眨下眼睛,瞬间回神。
镜子里,谢问模糊影像弯下腰,看着对他而言过于矮小娃娃,问:“不说话?真气懵?”
闻时:“你站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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