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出于什
原因，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就像是脚下生长出
深埋于地面之下
根，从他站立地方向下延伸，直到再也无法被拔除。
时间
点点地流逝，天空逐渐染上鱼肚白。
缕晨光破开黑沉沉夜色，从地平线以下升起，落在雕塑般动不动男人身上。
金红色光像是层轻纱，柔软而
越靠近巨龙，他杀意越盛。
黑袍人那袭话作用明显。
在那瞬间，穆珩清晰地意识到，巨龙是那样强大，高傲，自由，无拘无束生物，它不会为任何人类所停留，也不会属于任何人。
穆珩听到自己长剑在嗡鸣，发出催促尖啸。
杀掉它。
死亡是种宣示所有权烙印。
但是，不知道为什，在巨龙飞走瞬间，穆珩犹豫瞬。
或许是因为背后始终不停絮叨着黑袍人，又或许是……在那瞬间掠过他脑海中张面孔，抹微笑，声呢喃。
穆珩收住步伐，将自己全部杀意灌注于剑尖，旋身杀向背后仍然絮叨不止黑袍人。
真吵。
不是愤怒。
这种感觉要更加复杂。
像是掺杂着杀戮兴奋，裹挟着欲望恶念，像是远古屠夫血脉在他血管内奔涌，身上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尖叫，低语。
穆珩向着龙走去。
眼前巨龙像是个燃烧着恒星，无穷无尽向外散发着光与热，极大质量带来空间弯折，带着种命运般牵引力，像是重力般无法抗拒。
突然发现心动对象居然是自己追踪已久宿敌是什感觉？
穆珩发觉他很难为自己当时感觉下定义。
震惊？愤怒？憎恨？
似乎都没有。
准确来说，在那瞬间，他头脑片空白。
拥有它。
独占它。
这是唯方式。
穆珩站在深坑边缘向内望去，胸腔里燃烧着无法熄灭杀戮之火。
他将掌心按在剑柄之上。
快点闭嘴。
他在对黑袍人说，也在对自己心中某个部分说。
甚至……直到前去深渊寻找巨龙时，穆珩都没有彻底弄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
他只是干脆摈弃人类思考方式，放纵自己跟随着纯粹本能欲望行动，追逐，渴求，抑或者是杀戮。
血脉感召是那样清晰而无法抗拒。
越靠近，那种吸引力就越强。
穆珩毫不怀疑，当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入巨龙胸膛。
就像是他曾经许诺过那样。
切开鳞甲，剜开胸腔，剖出心脏。
只有这样，这条如此美丽生物才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他无声地，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少年。
对方金红色竖瞳中燃烧着不息火焰，银白色鳞片顺着脸颊攀上，清隽眉眼不再无害，而是带上非人诡谲和邪异。
真美。
穆珩听到腰间长剑发出铮然嗡鸣，像是在响应内心深处灵魂战栗。
他花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执剑手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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