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度有些好奇,天道为何会默许,总不至于是护着他或者云骇。后来他逐渐摸到点端倪。
他感觉灵王有意无意在对抗灵台天道,于是天道便以默许和推波助澜将那种对抗强压下去。
他恰好窥见这点,恰好利用这点,而他所作所为又恰好成为天道需要推助“波澜”。
这大概是灵台仙首最讽刺作用。
但他无甚所谓。
但他直回避着,并未真正见过乱线上那个大悲谷山神。他怕见之后,从此将虚影当成真。
于是他留点灵魄在乱线上守着,自己回到现世。
再后来极长时间里,他直在试着找寻其他办法。
既然他知晓神木封禁之地,知晓由封家镇守那里,他总能试到个办法,让大悲谷底那个人真正起死回生。
在后来那些年里,花信借过许多人手,封家家主乱线并非是唯条。但其他乱线他都没再亲自踏足过,再后来他发现那些乱线又条条消失,那些歪掉路被人次又次地拉回来。
然后陷入沉眠。
封家人也不知缘由,只能说家主闭关自修,不见外客。只有花信知晓,那是因为封家家主正沉溺在乱线之中。
这与花信最初设想并不样,因为封家家主状况,他清楚地知道乱线并非现世,乱线里切皆如镜中月、水中花。
而开启乱线人,只会落得个狼狈不堪下场,甚至乱线上种种还会干扰到现世。
花信清醒地知晓所有……
花信直如此猜测,后来种种事情似乎都证实他所猜没错。直到二十五年前,仙都崩毁、众仙殆尽那天,他才忽然发现他猜测不太对。
就是那时候他终于知道,所谓灵王,究竟执掌是世间何事。
而他甚至连“点到即止”歉意都不再有。
当年那位丹药先生说过“你若能直如此,那是好事”,但他还有半句没说话——倘若某日忽然有想护之人或执念之事,以你这性子,易入歧途。
最荒唐是,他知道这是歧途。
花信次又次尝试,然后越来越确定,灵台天道对这条歧途真是默许。
但“镜中月”太诱人。
他还是借着封家家主因果机缘,进到乱线里,将当年在现世无处落脚邪阵布在乱线大悲谷底下,借用共生灵藤,边汲取活人灵肉骨血,边曲折地供着现世云骇灵魄,换取点几不可见生机。
他不断提醒自己,乱线上切不可当真、不可沉溺。
可当他听闻乱线仙都之上,有个叫云骇仙官接到调令,成大悲谷山神时,他还是没能忍住,从中插点手。
于是云骇执掌大悲谷不再是荒地,那里车马络绎不绝,香火鼎盛不息。那个被供奉山神,便不用再担心香火凋敝,落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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