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萧复暄,梦到很多事。有仙都,也有人间。”
“还想起来跟你聊过鹊都。”
“所以当初,跟你说来自鹊都,你就已经明白,是。”
“那后来呢,那些易容你也都认出来?”
“怪不得每次易容你总要动眼睛。”
可乌行雪从来不是常人,他从未如此,这是此生第次。
他极轻地抖着。看着萧复暄垂眸吻着他每处筋疲力尽地方,每根手指。
再后来,他就被拥进怀里。
他被抱住。
很奇怪,明明他们之间有过切极致亲昵事情,旖旎温柔或是爱欲缠绵,但他还是会被个拥抱安抚下来。
都说十指连心,那滋味应当痛极,但那手指却根根扣在他指缝里,分毫没有后缩过。
乌行雪看着那片刺目红,忽然抬手想要擦去那只手上血。
被对方反手牵住那刻,他轻轻怔,终于从缠裹满身回忆里脱离出来。
乌行雪抬起头,隔着屏罩看向面前人。良久之后,轻而沙哑地叫声:“萧复暄。”
叫出这个名字时,他身周自封屏罩缓缓褪下去,长眸却倏然蒙上层红。
罩外。不知乌行雪当年站在“屏罩之外”,究竟说过多少他根本听不到话。
如今,不过是调转下而已。
他怎能停?
宁怀衫并不知晓那些过往,只知道眼下这会儿,他在卧房里呆得鼻子反酸,心里难受,实在有点呆不下去。
于是他借口“烧个汤婆子”以及“找几件厚衣来”,匆匆躲去偏房。
……
他有句没句地说着,说完静很久,阖眼眸轻声道:“萧复暄。”
“嗯?”
“二
他下巴抵着萧复暄肩,听着对方问他:“乌行雪,还疼?”
“不疼。”他下意识轻轻应句。
应完他静片刻,忽然道:“其实……”
他顿顿,轻眨着眼睛低声道:“其实是会有点难受。”
他装样子时常说“害怕”和“难受”,真正临到头来却总是不吭声,只在这刻,他忽然想卸劲,对萧复暄说句“确实很疼”。
萧复暄就是在那个时候,探身过去吻他。
他心脏被狠狠攥把,跳砸得很重。但他吻却很温柔,连呼吸都很轻,像是生怕碰伤什。
那些吻落在乌行雪眼尾、鼻尖和唇间,下下地触碰着。
他能感觉到被亲吻人从绷直到慢慢松下来,再到最后,扣着手指居然极轻地发着抖。
人常会如此,倘若之前绷得太紧、承受痛苦太多,突然卸下力来,反而会有明显颤抖。
萧复暄浑不在意,甚至没有听清宁怀衫又说什。
他只是遍遍地叫着乌行雪名字,不厌其烦。
***
不知过多久,那个自封在屏罩中人极轻地动——那双通红眸子朝旁瞥动下,于是乌行雪看到自己被人握着手。
那只手筋骨长直,瘦而有力,如今却不断筋骨爆断、鲜血流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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