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这天也会样。谁知他刚到榻边,就听到道极轻声音。
宁怀衫愣:“什声音?”
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忧心太重,出现幻觉。却见天宿抬下眼,似乎也听见。
宁怀衫道:“天宿你也听见?听着像是有东西碎。”
萧复暄久未开口,又反复在受伤,嗓音带着些沉哑。他眸光循声落向某处,道:“是梦铃。”
他说:“在这里。”
陪你。
铺天盖地记忆依然如狂风海潮般朝乌行雪涌过来,笼罩着他,淹没着他。他也依然很疼,疼到还不想从茧里出去。
但好像……没那难熬。
***
……
曾经他每句都会听,每声都会应。如今他却像是忽然累,置若罔闻。
数百年里从未显露过疲累和厌弃都这刻涌上来,他不想再动也不想再睁眼。
就在那种厌弃和痛楚山呼海啸,达到巅峰时,他忽然又听到有人低低叫他声。不是名号,不是神仙、不是灵王、不是什大人,也不是魔头。
就是简简单单名字,乌行雪。
乌行雪在错乱记忆和痛楚里浮沉着,在茧里自封着。度以为自己又回到神木里——他尚未化身成人,周遭片混沌,而他就赤足站在那片混沌里。
有瞬间,他不知怎无声笑下。
他发现自己真是奇怪,当初悲哀至极、愤怒至极时是笑着。如今疼到极致、几乎承受不来时,下意识反应还是笑。
他在无声笑里轻震着,到最后几乎站不直身形,弓下·身去。
人在疼时候,总会想要用力摁住疼痛作祟地方。但他抬手,却无处可落,到最后又垂下去。
宁怀衫惊,立马跟着看过去,发现那
这是雀不落被霜雪封冻第七天,整个府宅煞白片。
卧榻上屏罩依然将整个世间封挡在外,极寒气劲带着攻击性也依然源源不断地朝外流泻。榻上冰霜结又化,化又结。就像萧复暄伸在屏罩内手,血流又止,止又流。
明明已经看七天,但宁怀衫每次踏进卧房,每次看到萧复暄那只反复弥合又反复血流如注手,还是会觉得触目惊心,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起初还试图想要劝两句,后来发现天宿仿佛也进入自封般,根本劝不动。
于是他每天都是轻手轻脚地来,满目担忧地杵在榻边照看会儿,再轻手轻脚地走。
他怔下抬起头,看见面前有道模糊身影,穿过混沌牵住他。
不是要将他拽向哪里,也没有强行把他从自封茧里拉出去。只是牵着,扣着他手指,站在他面前。
那道身影低头问他:“乌行雪,要不要出去。”
乌行雪还没答,对方又低声道:“不想也无妨。”
他低沉嗓音在这片混沌里显得有些温和。
记忆里有无数人、无数种声音,在不同年岁里叫着他不同名号。
“神仙?”
“灵王。”
“大人——”
“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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