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想不明白,也来不及阻拦,只能失声叫道:“天宿!如此有违仙规啊!”
任何人都知道,灵台不能擅闯,如此有违天规。萧复暄必定也知道,但那道灵识就是步未停。
他们只隐约看到雪沫寒风中天宿虚影,面沉如寒冰,眸底片红。
他们惊呼和告诫转眼便落在后面,说着:“出什事?天宿为何突然如此?!”
其实就连萧复暄自己也说不清出什事。
那天,当那道灵识披裹着极北之地风霜寒意,如凛冽冰剑般直扫进灵台时,那些仙人和仙使无不震惊失色。
自始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以如此姿态进灵台。无论是谁,无论是来受天之诏还是跪领天罚,都是道道云峰走上去。
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剑意狂张还带着煞。
那些仙使甚至抬手挡住脸。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能感受到灵识扫过时掀起狂风,那风里有不知哪里细碎雪沫,带着极北才有肃杀味道。
闻到那刻,他们心惊胆寒。
这年是清河百年。
萧复暄身上禁令刚消,尚不足半月。
倘若有人将他衣袖挽起来,便会发现,他身上还有禁锢残余咒痕,泛着淡淡金色,同颈间那个天道所赐“免”字相似。
只不过颈间是所谓“赏”,身上却是罚。
整整百年来,不论仙都还是人间都流传着这个说法——天宿上仙身负禁令,在极北之地呆百年。但他究竟做什事?因何背禁令?又为何要消隐百年之久?此中种种,却从来没有人说得清过。
他躯壳还僵坐于极北之外漫天大雪里,手中还握着那个没有完成白玉雕像。他说不清究竟发生什事,只知道某个瞬间,股毫无来由悲意笼罩下来。
极北之地广袤无垠,他嗅着风里雪味,冷得像万剑贯心。
他抿着薄而直唇,垂眸看着那尊雕像。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灵识就已经脱离躯壳,直贯仙都。
他说不清出什事,但他必须做点什。
他应当要
仙都之人或许会认错其他仙人气息,却不会认错萧复暄。因为他身仙气里裹着最浓重煞,独无二。
正是因为独无二,也正是瞬间就能认出来人,他们才更觉得心惊。
究竟发生什事,会让萧复暄情急如此?!
众仙满目惊疑,毫无头绪。
那时候,他们已经从“灵王被抹杀”短暂空白里恢复过来,已经彻底忘却灵王存在,只觉得那日仙都同数百年里每天样,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哪怕是同在仙都灵台众仙,甚至于明无仙首偶尔提及,也只能摇头说句:“所知甚少。”
他们唯知道,就是那日天宿上仙曾经独闯过灵台。
***
落花台大火那天,萧复暄曾以灵识独闯天道灵台。
仙都灵台共有十二座高悬于云霄山峰,每座山峰各由位仙人镇守执掌,每位仙人又有仙使在侧,遍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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