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那道天
，但他可以在心里说。
你要这世间有神木长存，那
就劈这神木。
你要乱线尽头守着
个灵王，便让这世间再无灵王。
不是善恶依存
？
人间多个魔头，你要拿什来挡？
因为可能有点疼。
这个念头落下
那刻，灵王长剑如惊鸿飞影，凌冽彻寒剑气自天而下，顺着神木如云如雾华盖直劈下来。
分劈灵魄是怎样撕心裂肺痛楚，他在那刻领悟得透彻至极。
世间任何人在极致痛苦时候，都会挣扎番，那是种本能作祟。但他却在神木震颤时，咽下口里血味，压着剑柄又用分力。
他闭着眼，在同知同觉中感到灵魄分隔两边，边是神木枯相，边是神木荣相。
乌行雪眼眸泛红，弯腰用手指轻碰下枝干上包裹白玉精，温暖如同萧复暄体温。
他轻声说：“送那些灵魄个解脱，也该送你个啊。”
不止送你，还应该送这世间许多人个解脱。
仙都有灵王日，世间乱线便纠缠日。
世上有神木天，贪心之人便永无尽处。
两朵生在枝上。这朵盛开，那朵便有枯相。
凡人还说，这种牵连万中无，也算是种莫大缘分。
很久以前，他第次从神木化身为人时，第次用白玉雕着人像时，第次在仙都碰见萧复暄时，他也曾是这样想：这是世间万中无缘分。
冥冥之中，他合该要碰到这样个人，此生与之牵连至深。
可如今他却不这样觉得……
他在剧痛尽头再不能支，跪坐在神木残影面前。他就在那抹白玉精里，袍摆铺散地。血顺着各大要穴渗出来，很快便染得衣袍殷红片。
他在昏沉中咽下血味，在意识急剧流失似嗡鸣声中生出错觉，恍然听到萧复暄声音，也或许是当年树下少年将军留下残音。
对方叫他声“乌行雪”。
他们平日爱说玩笑，总是“天宿大人”长，“灵王大人”短。只有最亲昵时候，才会叫名字。
乌行雪眨掉眼睫上血
枯荣分割，灵魄撕裂。那棵参天巨树身上灿烂银光随着剑刃向下褪去。
褪到底端，便再无仙光。
与它并褪去，还有乌行雪身上仙气。
那刻，他体内仙元尽碎。
原本便隐隐冒头邪魔气占上风，瞬间逸散开来，浓郁得如同无端浩海。
他于大火中抬下手，柄镂着银丝长剑便于天际直贯下来，横通封禁之地，直落入他手中。
他指腹摸着那白玉精所化剑刃，剑刃上有与萧复暄灵魄样气息。
他嗅着那股浅淡气息，低声说：“最后次。”
再借你最后次力。
因为……
这万中无事在他看来是缘分，于萧复暄而言，却是说句“孽缘”都不过分。
他凭何至此？
他世挡天雷死在树下，世做神仙却还要供养灵王。
他凭什？
他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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