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过,你生在落花台。”
乌行雪依然没吭声,就那看着他。
“……”萧复暄停下,朝那玉雕上倚着树少
只要想到这些,那些隐隐冒头冲动就皆不见。
还是别想起来。
乌行雪心想。
于是他张张口,又哑然笑,最终只是平静道:“你看,神木开花。”
他说完便敛眸光,不再看萧复暄,免得那点忽闪而过遗憾被天宿上仙觉察出来。
这心思他惦念太久,几乎成习惯。
哪怕后来神木被封、庙宇不再,他也没有改掉这个旧习。
他从未与人说过最初原因。只要提到落花山市,他总会说:“那里是个很有意思地方,热闹得很。”
直到今日,乌行雪握着玉雕看向身边人,怔然良久叫对方声:“萧复暄。”
萧复暄还攥着他手腕,目光落在神木玉色花枝上,有瞬间出神。他闻言眸光动,朝乌行雪看过来。
白玉雕像放进庙宇第二年春天,战火暂熄,落花台第次有真正山市。
因为神木总是半枯半荣,华盖如云,没有寻常草木花期。而见过神木人都说,缀满枝头花有点像凡间红杏。
那时候东江边,也就是后来梦都所在地方有座山,叫做亭山,那里杏花林绵延十里,每年三月开得最盛。
于是人们以亭山杏花为据,给神木定个花期,挑三月初三这个好记日子作为山市伊始。
人间第场落花山市上灯时,乌行雪是看着。
谁知他刚转开眼,正要倾身将玉雕放下,就听见萧复暄嗓音沉沉响起:“乌行雪。”
“神木是你?”他说。
乌行雪顿。
萧复暄道:“他们说,玉雕不能碰,除神木自己。”
乌行雪转头看向他。
那个刹那,乌行雪确实生出过丝冲动——
他有点希望对方想起当年事,想起那个玄雷乍动秋夜在神木底下说过话。如此来,他就能指着满树花笑着邀个功,说:萧复暄,你想看花。
可那夜之于对方而言,其实很痛苦吧。
他在战火中伤过多少人,又为多少人所伤?他国都、家人、同僚可能都消散在那些满是风烟长夜里,他走向神木时穿过那片荒野上有多少亡魂,哪些是敬他,又有哪些是恨他。
还有天雷劈骨、肉体殁亡时,会有瞬间不舍和孤独……
他隐着身形倚在神木边,垂眸看着蜿蜒山道自傍晚开始有亮色,串灯笼接着串灯笼,捧烛火续着捧烛火,直延续到群山尽头,几近天边。
他依稀记起当时心情……
看着山市里行人如织、话语声嘈嘈切切,他是惬意且欢喜。
他生于这里,又因为些缘故眷恋这里。他希望这落花山市总是这般热闹,年比年热闹,成为人间处极好地方,聚集着天南海北来客,声名远扬。
因为这里越是热闹,那位少年将军转世后便越有可能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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