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三盏酒,有些懒洋洋困意,便枕着手肘仰躺下来,顺手掩上常戴面具。
结果没多久,他就听见玉檐有动静,像是有另个人也上来。
脚步从玉檐另端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下。
过片刻,他面具被人掀开些。没掀全,只从下颔处抬角。
接着,萧复暄嗓音响在夜色里:“你喝酒。”
掌柜又竭力张下口。
或许在这些年里,他将同样话絮絮叨叨说给过许多人听,但听到人要惊慌、要忌惮,始终无人深想。
如今,他终于碰到个问出这句话人,所以无论如何得也要再多说句。
就听掌柜用极为嘶哑嗓音,艰涩开口,问乌行雪句话:“你知道……这地方为何会叫做……落花台吗……”
乌行雪怔,脑中跟着闪过句:
这句问话,就像给封袋划出道口子。
掌柜眼神又亮瞬,周身巨震,就像忽然从长久梦中惊醒。
他抖着眼皮张张口,似乎竭力想说出什来,却又抿上唇,艰难地摇下头。就好像他是想说,却被某种东西束缚着不能说,甚至还得否认,表达着相反意思。
这反应着实诡异,却证实乌行雪猜测。
他先前听这掌柜絮絮叨叨,以为是对方天生多话。那小姑娘吞吃生父也好,少爷吞吃书童也好,明明几句话就能讲清,掌柜却偏偏要从“后院生出玉精”开始说起。
在想来却有些奇怪。
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他为何不搬店换个地方呢?他宁愿在店里放着骇人棺椁,养着具不知会不会失控尸人,却从未想过要换个地方。
为何?
是不想换?还是没法换?
是他舍不得这处地方?还是出于某种缘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乌行雪上半张脸依然掩在面具里,他懒得动,也没睁眼,就那轻声慢语地回句:“你简直不讲道理,这玉醑共有三壶,两壶是自己,壶是从你
“你知道,那地方为何会叫做落花台?”
***
那是仙都某个长夜。
还是灵王乌行雪办完事回到坐春风,打发两个叽叽喳喳小童子,带着壶上好玉醑,翻上瑶宫高高玉檐。
檐边浮着白雾,他支着条腿倚靠其中,像是坐在游云之端。
现在想来,就好像他在能说界限之内竭力说着,试图让听人明白背后隐晦含义——这个地方不般,但却不能走。
乌行雪又问:“你是在守样东西,还是处地方?”
“谁让你守?”
“还有……”
萧复暄会在那里吗……
乌行雪眯起眸子。
***
掌柜只是眨下眼,便感觉阵料峭寒风从颈后扫过。紧接着,那吹发可断剑刃就到他喉咙口。
上刻还挟着封家弟子乌行雪,这刻已经到他身后,快如鬼魅。
他听见乌行雪低声问他:“害怕这里,又不离开这里……你是在守着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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