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们甚至怀疑,乌行雪是不是见不得血。
但更多时候,他们觉得这想法太傻。真见不得血,杀起人来就不会那干脆利落。
方储抱着外袍去血池边,指尖搓点火,把沾血袍子烧。以
数十道棺钉落在地上,叮当不断。死去桑煜也沉沉砸落在地,发出声闷响,溅几星浓血。
乌行雪垂眸看着他,片刻后偏头对方储说:“回去。”
他们回到雀不落时,宁怀衫刚巧办完差事回来。
他劫期正要到,还没冷到那程度,只是边搓手边跺着脚。他问方储:“你和城主怎也才进门,做什去?”
方储看乌行雪眼,连连摇头道:“没什,你少问。”
梦里总是层冷雾,笼罩着整个照夜城,似乎终年不曾散过。乌行雪其实无法清晰地感觉到,梦里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
从最后人府宅出来时,依稀有天光透过冷雾照过来。他抬头看,又半眯起眼睛。
他把那柄剑递给方储:“哪个时辰?”
方储跟整夜,剑递过去那瞬,他瞳孔也紧缩下,下意识地有些怕。
“卯时。”方储干涩地应声,这才把剑接,低头插·进剑鞘里。
更想不通,哪句才当得起那道逆鳞。
乌行雪静静看着桑煜,有瞬间他透出股恹色,但很快他又笑声。
他没有答桑煜这句话,只说道:“那你就看着吧。”
桑煜:“什?”
那刻,就连方储也疑惑地看向乌行雪,没明白这句话。
宁怀衫“哦”声,边蹦跳取暖,边跟着乌行雪进到屋内。
“城主,又得闭关几天。”宁怀衫吸吸鼻子道。
乌行雪把薄纱似外袍解,拎在手里看眼,头也不抬地“嗯”声,“知道,方储说。”
外袍底下沾血色已经干涸,那其实用点净衣之法就能除掉,点痕迹都不会剩。但乌行雪还是把外袍递给方储,说:“烧。”
方储和宁怀衫半点不意外,毕竟他们城主挑剔也不是天两天,尤其是这种血污类东西。
他腰间锦囊叮当作响,里面是这夜被杀邪魔贴身之物。
乌行雪带着方储又回到最初桑煜府宅,站在被钉桑煜面前。方储将锦囊解,倒出那些物件,每个都极其好认。
桑煜缓缓转动着眼珠,个个看过去时,被钉着手脚已经在发颤。
曾经许多人说过,照夜城里看起来最不像邪魔,就是那位城主。直到这刻,他才发现,对方真动起手来,折磨人方式确实当得起声“魔头”。
但这就是他此生发现最后件事。
但很快他们就懂——
因为乌行雪没有干脆杀桑煜,而是用桑煜自己刻咒棺钉,根根将对方钉在墙上。
然后,他真依照着桑煜报名字,沿着夜色深浓照夜城,个个地杀过去。
每个,他都会问句:“还有?”
还有谁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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