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
“……”
噢对，这灯防阴防魔。
他面前就坐着个邪魔头子呢。
医梧生手指僵
下，也不知道要不要提前求个救，默默看眼天宿上仙。
就见那天宿上仙蹙下眉，转头看向车壁上
琉璃灯罩。
花家马车里灯都是特制，灯油里化灵丹和药粉，不仅防风，还防些简单邪魔鬼煞。
世间生灵万种，普通百姓忌惮害怕也有很多。
现如今闹得最凶邪魔，最初都是因为有人修习邪魔道衍生而出，是“因活人而起”。
那些“因亡魂而起”，都算阴物。
邪魔聚居于照夜城。阴物就不同，越是荒无人烟地方，越是坟冢散乱之处，越容易碰见。
乌行雪：“噢。”
……
旁医梧生已经快不行。
他心说这是什
魔头和上仙之间离奇对话。
他正想装死到底，忽然听见魔头问：“去大悲谷还要多久？”
那冷。
乌行雪点下头，换个姿势。锁链声又悉悉索索响起来。片刻后他模糊地应句：“噢……这样。”
“那算。”
他依然摩挲着手炉，体内气劲运转并不顺畅。或许是他太久没动用过，还没适应。过会儿，他又稍稍动下。
“很疼？”萧复暄低沉嗓音忽然响起。
灯罩上写着“驱秽”二字，他眸光从那两字上面扫过，又没什表情地收回去。
下瞬，灯“噗”地声熄。
漂亮。
车内重归晦暗。
医梧生捏着那张破纸，被封在黑布底下嘴唇动动，最终还是言未发，认命地窝着。心说：好罢，熄灯就熄灯。
去往大悲谷路上就常会遇到些阴物，有些饿不知多久，隔着数十里也能嗅到生人味，为尝尝鲜，时常悄悄攀附在行人背后，或是车马顶上、底下。
以往大悲谷是几座大城之间必经道，仙门弟子旬次去无端海采灵，也得走过这里。
为防止半途被那些阴物缠上，无端生出枝节，仙门各家车马上都会放几盏这种特制驱秽灯。
医梧生亮灯是习惯。
结果刚亮，就见对面乌行雪偏开脸，眼睛半眯着，好像很不喜欢这种光亮。
医梧生被萧复暄剑杵下，装不下去，认命地睁开眼。
是，某些上仙很少在人间以这种方式行走，确实答不来这种问题。
“很远。”医梧生捏着纸道：“而且大悲谷当年出那些事后，路都有仙门落下禁制。百姓那种寻常马车要走个月。花家灵马识图，能绕开些禁制，三天吧。”
他实在受不在这种黑暗中被魔头和上仙目光同时盯着，于是抬手摸下车壁上金铆。
下刻，车里亮起豆灯火。
乌行雪怔，答道：“没有。”
“那你直在动。”
乌行雪看着那道人影：“之前锁链响，你知道
在动就罢。这会儿锁链没响，怎还知道？”
“……”
萧复暄默然片刻，说：“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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