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花家弟子常会随身带杂物,常有人丢失,没也不会觉得奇怪。
乌行雪忽然想起之
他食指勾开片碎陶,当啷声。
“在找什?”萧复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
乌行雪偏头看他眼,又继续翻着砂石,片刻后道:“你先前不是说过要找东西?什……有人拿走又送回来东西?”
他站起身,拍拍手上砂土,又在木架上找个干净布巾擦手,道:“看他总盯着这处,顺手替你翻来看看。”
医梧生听见这句话,捏着纸也跟过来。
他很怕,但手指还是朝花照亭额心探去。花照亭状况比他还要再糟糕些,几乎探不到任何残魂动静。
***
乌行雪站在旁,默然看会儿。却见花照亭手指攥地,眼珠却死死盯着某处。
都说,当人处于生死危急之刻,总会下意识泄露些秘密——会看向藏着东西地方,会望向有话不能说人。
哪怕邪魔也不例外。
真不吭气,直到追着花照亭来到剪花堂,看着花照亭倒在地上。
说无动于衷,那必然是假。
医梧生十四岁拜进花家,认识时年十七花照亭和年方十花照台,此后与这对花家嫡亲兄妹同堂修习,相交相知,至今已有百年。
百年对寻常百姓来说,辈子都有余。
当初在花家弟子堂,他时常因为捣鼓丹药睡晚,边听着先生讲剑心剑道,边支着头打瞌睡,又被后座兄妹俩捣醒。
他单手在那些砂石里翻几下,手指忽然顿,接着动作急切起来。
就见其中个花缸砂石里,埋着些古怪杂物——木簪子、弟子腰牌、随身发箍、或是花家传令用锦囊鱼袋。
很多,模样不同,看新旧也不像是同个人旧物。就像分别来自不同人,都被花照亭埋在这里。
“都是什人?”乌行雪捏着那腰牌看眼。
医梧生浑身僵硬,半晌后道:“弟子。”
而花照亭此刻朝向,正是他每日都要站着看会儿花缸。
那花缸里养着几株特品矮桃花,被照料得极好,即便隆冬天里也不见枯朽,依然枝青叶绿。有株甚至还新打花苞。
这会儿花缸碎裂,矮小花树歪倒在地,湿泥连着花根散地,露出泥下砂石。
这种桃花,哪有用砂石来养道理?
乌行雪思忖片刻,走到花缸边,拎袍摆蹲下,手指在湿泥砂石里拨弄几番。
那怔然惊醒感觉明明恍如昨日,却已经是百年之前。
那个爱笑姑娘已经在桃花林里埋二十五年。另外个少年时最厌烦规矩人,成花家最大规矩,又满身狼狈地趴在面前。被邪魔吞吃魂魄,跟他同病相怜。
所以此时他最想知道,不是别,而是眼前这个不知还有没有残魂人,死没?
“没杀他。”萧复暄淡声说,“只是强压着那具邪魔翻不天。”
“好,好。”医梧生点点头,轻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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