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走哪去?
他们有些懵,迟疑片刻还是转头问道:“城主,带什路?”
乌行雪不远不近地落在后面,步子未停
他自十四岁起就练毒禁术,那之后个头不见长,在众同伴里显得单薄瘦小。
距离远些还好,此时他们相距只有三两步,便衬得乌行雪十分高,他说话都得微微仰着脸。
他就这巴巴等片刻,等到乌行雪抬起手,长长手指在自己腕边撩下,勾住某个看不见东西,淡声道:“?笑这锁链闹人,丁零当啷,太吵。”
“……”
可真会问呐。
鹊都王公显贵们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养大?金贵得很。受点小伤,满府上下都跟着忙,哄着供着上药涂膏。
他过惯那种日子,自认忍不痛。
可刚刚痛得剜心,他居然声没吭,咽下所有反应,就因为有那几个手下在。
上辈子欠你们不少吧。
乌行雪心道。
冰冷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手下惊呼也不曾停。
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这是什鬼地方?”
另个更模糊声音说:“苍琅北域向下也有三十三层,对应着向上太因白塔。”
还有人说:“最底下那层,藏着东西。”
***
乌行雪正在迷路。
那个手扶巨剑人,只短暂出现瞬。
消失时候,那朵巨大金色王莲忽然包裹住乌行雪,猛拽向下。
当时,乌行雪心想:不好,要露馅。
众目睽睽之下狼狈落水,这邪魔算是装到头。
手下仰着脸没敢收,但他不想要自己这张嘴。
乌行雪手指撇撂下链子,扔给他们句:“带路。”
“走走走——赶紧走!”另个手赶紧接话,他可能怕嘴快那个把自己作死吧,猛拽人下,从牙缝里挤道:“宁怀衫你自己脑子不好使别拉们垫背!”
宁怀衫被他们拽着走几步,茫然抬头:“不是,走哪去?”
几人猛地刹住:“……”
于是,当那几个手下踉跄落地,就看见自家城主慢慢睁开眼,目光扫过他们几个,冷笑声。
众人:“……”
他们正想问:“城主,咱们这是被拽到哪里?”
听到冷笑,他们又咕咚声咽回去。
“城主您……您笑什?”快言快语那位还是没忍住,小心问道。
落地时,乌行雪感觉周身钉着锁链地方被狠狠扯把。
心口、腰骨、手腕和脚踝阵剧痛,痛得他五感尽失。他甚至判断不自己是如何落地,狼狈不狼狈。
不过万幸,当他五感逐渐恢复时,他感觉自己是站着。
那朵包裹着他金色王莲应当不在,因为他闻不到那股带着风雪味剑气。
他边缓着疼痛,边心想真稀奇。
刚自嘲完,他就听见手下更狼狈惊叫。
乌行雪:“……”
乌行雪:“?”
意料之中落水并没有发生。
那寒潭仿佛是虚,他滴水都没有沾,却直在极速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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