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纪年可能是因为中途回来
缘故，集训那边出
事，所以心情不好。
陆西只当自己不小心撞枪口，其他则没有想太多，心态再度佛系。
不过直到午休，纪年都没来教室。
陆西趴在桌上，恹恹地半耷拉着眼皮，看上去又倦又懒。
纪年从角落里起身，
手捂着手腕，跌跌撞撞地朝纪柏纶走去。
就见少年脸色惨白，肤色透明得像是要消失，边脸颊上蹭血迹，双手沾满暗沉红色。
纪柏纶怒不可遏，正要骂，问纪年怎
把自己搞成这样！
纪年却走近，脑袋撞进纪柏纶怀里，身体虚软地支撑不住自己。
“……”纪柏纶愣，凭着本能搂住少年腰，把人托住。
“
。”
“哐当”声，刀落在洗手池里。
纪年捂住手腕，如梦初醒地退出浴室，他看着洗手盆里那把刀眼神充满恐惧。
生死念之间。
他想到陆西，想到那天晚上说好，无论陆西是难过还是快乐，他都要在。
纪年近乎痴迷地看着手臂上伤口，有种轻松解脱之感。
他把刀口滑向手腕内侧，缓缓切开道口子，血液蜿蜒着流下来。
可正当纪年执着刀准备压下去时，脑海里蓦然闯入遥远缥缈声音——
“什？你喜欢谁？”
“喜欢陆西……”
会儿，终于安静下来，随后面目昏沉地朝浴室里走。
纪年站在镜子前，微微弯着背，打开水龙头。
少年身形背着窗外光，如同幅色彩阴郁抽象油画。
他正要将破损手伸进水流间，余光里却瞥见旁架子上有什在微明地闪光。
纪年面无表情地看去。
纪年倚靠住纪柏纶，就不动。
纪柏纶下颌线绷紧，带着点咬牙切齿意思，好半天，什都说不出口。
纪柏纶极力压下怒气，脸色沉默阴郁，他脱下风衣罩在纪年身上，拦住纪年腿弯将人抱起，走出宿舍。
***
陆西被纪年怼出宿舍，在食堂吃碗炸猪排面，整个人又想开。
纪年蹲在角落，背靠着墙，满手是血地摸到自己手机，拨通电话，哽咽着道：
“对不起，请你来接……”
……
纪柏纶在刻钟后抵达宿舍。
推开门，父子两人直接对上视线。
“啊？……谁喜欢陆西？”
“喜欢……”
“他叫陆南……想他……”
“你寂寞时候会在，你难过时候会在，你开心时候会在，所以不要露出悲伤表情，你已经有……陆西，喜欢你……”
“谁喜欢陆西？”
把锋利刀摆在玻璃上——昨晚肖瑞洋留下。
纪年看着那把刀，陷入阵恍惚。
他有个念头长久地潜藏在心底，此时此刻禁不住地冒出来。
纪年再回神时，刀已经在手上，正对着自己劲瘦手腕和小臂比划。
血滴在洗手盆洁白瓷砖壁上，绽开朵朵暗红花，又被水流裹挟着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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