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达眼如冰刀,声寒入骨,只眼过去就把赵仲增盯得缩起身子,“妄自插言,乱军心,若非是大王,本帅现在就可以动军法!”
言语中,股煞气扑面而来。
赵仲增不寒而栗,不自觉连着退两步。
而等到韩冈掌权,因元祐宫变中,班直中有许多站在高太后和戾王边,事后就受到清算,大批原班直成员被调往边境,并以西军精锐补充入班直。原本京营禁军,也因战斗力低下,被以西军为核心神机营所替代。
十余年来,矛盾虽被压制,但依然无处不在。
今日乱,杀尽西狗口号喊出,许多开封出身累世班直,直接反戈击,与叛军起砍杀起那些还在反抗同袍们。
开始,提议这个口号赵仲增很是得意,在熊本和燕达面前炫耀自己功绩,“有多半班直都投过来,有他们在,向氏跑不。”
只是到此刻,太皇太后依然不见踪影,甚至于贴身服侍她内侍、宫女,总共六个人都失去踪影。熊本已经等不及出去安排登基大典。
天快亮。
东京城中,燕达老部下已经率人控制住警察总局。天武军兵锋毕露,现任警察总局提举噤若寒蝉。
熊本控制都堂,燕达掌握军队,又得到五千多不知情由警察协助,大部分人全无知觉中,夜之间,京师变色。
朝臣、议员,纷纷收到命令,要他们天亮后共聚皇城。
而赵仲增亲自带人去往睦亲宅。熊本和燕达都没有阻拦他。
燕达安排熟悉宫中班直与宫人起寻找,依然毫无线索。就只看见名名班直提着自己同僚首级过来请功。
空气中都是血腥味,丢在地上人头咕噜咕噜滚到脚边。赵仲增吓得跳两步,远远地躲开。他扭过头不去看,铁青着张脸对燕达说,“保慈宫中肯定有密道。”
燕达没先搭理赵仲增,两个负责攻打禁宫天武军指挥使跪在他面前。燕达领军多年,素知军队旦开杀戒,就很难收得住手。宫中不比敌国,要是他人杀顺手,从西人班直杀到内侍、宫女,场面就难看。
“把本帅话传下去,枉杀宫人者格杀勿论,*辱宫女者格杀勿论,私藏御物者格杀勿论。各自都收收心,收收手,别以为今天都可以恣意妄为……”
两名指挥使额头贴地,不敢抬起,赵仲增在旁忍不住,“太尉,都是忠义之士,稍稍宽纵点也不打紧。宫中这些人,侍奉伪主*后,本就留不得。何苦为他们,伤将士们片忠心。”
不久之后就满身血腥气地转回宫中。
此时,宫中厮杀声已经平息下来。
各处先后传来捷报,班直们反抗被镇压,只有极少数还在逃窜。
原本传遍宫中“杀尽西狗”口号也渐渐听不到。
原本护卫皇城最核心班直成员,基本上父亲是班直,祖父是班直,曾祖父也是班直,家族班直历史能追溯到从开国时,父子相继代代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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