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叩首领旨:“臣遵旨。”
赵顼虎着脸,握起拳头在御案上捶下,他现在完全
依照今天入对次序,方才赵顼就该召见李定,韩冈说是事关军国重事,才抢前步。
李定进来叩拜行礼之后,就呈上封折子:“陛下,这是近两日台中审问苏轼口供。凡前日所劾种种,其皆已服罪。”
赵顼随手翻翻,不用李定详细解说,只看供状,就已经怒气勃发。
之前御史台对他所有指控,苏轼竟然全都承认。讽刺盐法、讽刺水利工程,讽刺免役法、讽刺便民贷,藏在诗句中险恶用心,苏轼在御史台审讯中全盘招认。
赵顼不是蠢人,自是明白,犯人对罪名承认得竟然这般爽快,要是受刑不过,要就是在掩饰更重罪行。
目送韩冈离开崇政殿,赵顼眉头始终没有松懈下来。
韩冈会为种谔火烧火燎地跑来请求入对,并说事关军国重事,让赵顼心中也不免生出丝隐忧。
但韩冈请求收回早前发出诏书,赵顼却万万不能答应。
他可没颁下许种谔便宜行事诏书。种谔这次违抗军令,为争功抢先出征,几坏朝廷大事。此风如何可长?
强令种谔回兵,确会伤鄜延路近十万大军士气,但只要粮饷充足,士气这玩意儿而还是很好鼓动。赵顼相信到灵州城脚下之后,鄜延路士气不用耗费唇舌去鼓动,就能自己冒出来。
“可曾用大刑?”他直截当地问道,双眼不放过李定脸上任何变化。
李定低眉顺眼,回答则是肯定有力:“苏轼名高当世,辞能惑众。为避人言,台中不敢用刑。”
好个不敢用刑!赵顼怒意更盛。苏轼当真名气大,连弹劾他御史台都只敢审问而不敢拷问。
“此案必须深究到底!”因为方才跟韩冈段对话,赵顼情绪已经很是烦躁,现在则更深层,“李定你给好好地审问。审明白苏轼他到底说什?做什?又有多少人与他书信往来,同讪谤朝政?这些人,都给朕个不少地审出来!”
天子语气中饱含怒意,能吓昏胆量小点朝臣。李定则喜出望外。事先准备好肚子劝说赵顼穷究到底言辞,根本就没派上用场。
而默认种谔行径,则是会给其他几路个极坏榜样,到时候人人赶着出兵,却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那结果只会更差。
两边都有坏处,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赵顼权衡番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下诏严令种谔回师。就是韩冈来劝谏,也无法改变赵顼想法。
但注视着韩冈步出殿门,赵顼心中隐藏担忧却变得沉重起来。
韩冈毕竟是西北出身,论起对西北军事解之深,朝中现在就唯有他人而已。韩冈如此心急地要为鄜延路辩解,赵顼都不能咬定是他错。以韩冈之前反对急进态度,也不能将他今天袒护种谔之事归结于私人交情。
赵顼头正疼着,现任御史中丞李定已经在殿外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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