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顼做多年皇帝,也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有恃无恐、喜欢博取直名御史。他突然之间将仅是区区名选人吴处厚奏章批复下来,要为程婴和公孙杵臼立庙祭祀。有半就是想表明自己态度,让御史台偃旗息鼓。这样暗示,比起明面上训斥,更能让御史们听话。
而另半,则是当真想给皇嗣多加分保险。舐犊之心人皆有之,能保着唯儿子,就算只多百分之可能,赵顼也不会放过。也就是花点钱买个心安,说不定真是因为保护赵氏孤儿两名忠义之士不得血食供奉,所以赵家皇嗣始终保不住。六十多年,没有名在皇宫中出生皇子长大成人,确是给人种受到诅咒感觉。
“谏议,该进宫吧?”方兴看看外面天色,提醒韩冈。
韩冈皱眉道:“不说不要这称呼吗?”
李诫依言换称呼,“龙图,差不多到进宫时候。”
都会抓着不放,何独韩冈。”
富绍庭接过邸报,前两条无关紧要,第三条就是以尽死保赵氏孤儿事,以程婴为成信侯,公孙杵臼封忠智侯,立庙祭祀之。
他摇头叹着,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
“这是病急乱投医吧?”方兴抬眼问道。
韩冈本是正六品右司郎中,因为有学士衔,再上阶不是五品卿监,而是下跳到从四品右谏议大夫。以韩冈年纪,未免太开玩笑。谏议大夫是能担任执政最低级官阶。但凡臣僚,升任执政时,如果本官官阶不到谏议大夫,都会直升此阶,吕惠卿当年便是如此。可有功不能不赏,爵位要靠军功;散官阶则不足以褒奖;已是龙图阁学士,不可能让韩冈再往殿学士上去,也只能晋升他本官——右谏议大夫。
谏议大夫是从四品,正常*员想靠磨勘,至少得要穷数十年之功方能晋升上来,所以绝大部分
“当然不是。”韩冈斟酌下,“好吧,应该是不全是。”他笑起来,“这吴处厚还真是妙人。”
“‘臣尝读史记,考赵氏废兴本末,当屠岸贾之难,程婴、公孙杵臼尽死以全赵孤,宋有天下,二人忠义未见褒表,宜访其墓域,建为其祠。’”李诫笑着,“这样当真能保佑皇嗣?”
方兴和李诫都上京来,虽然种痘法在京城中掀起轩然大波掩盖襄汉漕运成就,但他们功绩是实打实。另外李德新也被急调入京,向天子、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以及贤妃验证种痘免疫法效果,现在并不在驿馆中。
韩冈收起笑容,声轻叹:“天子是想将整件事给打住,不想再听人闹腾。”
此前逼得天子将弹劾自己御史黄廉、何正臣贬斥出外,韩冈就成御史台眼中钉。这些监察百官乌台言臣,哪个是忍气吞声主儿?宰相开罪他们,都会被恶狠狠地咬上口,何论韩冈,同仇敌忾地继续上书弹劾。反正紧咬着韩冈肯定能得个铁骨铮铮评价,就算出外过两年就能回京来,他们可不会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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