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不顺眼,自然就没办法,韩琦尽管是顾命元老、助英宗登基第功臣,也不便帮蔡襄说话,让蔡襄去南方,没两年便病死。
“如今朝堂上希合上意佞幸之辈甚多,不知子厚你打算怎做?”章俞难得叫着章惇表字,神色很是严肃。
“韩冈无负于,过去又多得其力,如今之事又非韩冈故意而为……”章惇摇摇头,正色回复,“若还有人若想以不实之罪加诸其身,儿子当会上书。”
章俞看章惇半天,最后叹道:“那就先给襄州写封信吧,虽然肯定会有人给韩冈报信,但你这封信却少不得。”
算,他留着能挽救皇嗣种痘法没有献上去就是不忠表现。
将心比心,如果自家遇上这样事,自家好几个儿子死在痘疮下,而朋友还藏私,慢悠悠地找着更好方子,章惇肯定是认为这个朋友该杀上千刀——幸好没有,否则章惇肯定要跟韩冈翻脸。
救急如救火,当年韩冈领军南下,救援邕州,路走得飞快,打个李常杰措手不及,怎偏偏这件事上变成慢郎中?
“真没想到韩冈怎这般失策,过去看着多聪明个人啊。就是没有建国公事,天子听说韩冈将人痘法藏十年,心中也会好阵不舒服。在奏章中,他根本就没必要将孙真人扯进来,直接说在广西无意中发现不就好?‘不经明验,不敢献上’,当作借口怎也能糊弄过去。换成是孙真人传授方子,哪里需要试验?!”章俞为韩冈叹口气,“可能是太顺。年纪轻轻就是阁学士,看人待物都没过去灵气。”
“天子这般做派,明天少不得就有御史上本弹劾韩冈。种痘之事上,韩冈并无罪。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章惇叹道,“那群乌鸦,看到有人要跌倒,肯定就会围上去,不可能会放过。着不慎满盘皆输,光是为这件事,天子能辈子不待见他。”
明明身怀能挽救多少皇嗣奇术,偏偏拖整十年。韩冈凭着才能、功绩得到圣眷,这下子肯定是烟消云散。
韩冈才能即便冠绝当时,天子若是耍脾气,就是不用他又该怎办?
嘉祐末年,翰林学士兼三司使蔡襄本有造两府资格,但他据传在是否让英宗皇帝继承大统问题上有过反对意见,等英宗登基后,被御史弹劾就被打发出去。
照惯例,高官被御史弹劾,即便是宰相也要归家待罪,自辩或是上表请罪,乃至请郡出外。而天子则会将请郡奏章驳上几次,这是为顾全士大夫颜面。偏偏就是落在蔡襄身上,英宗皇帝直接就批准,根本就不驳。
韩琦为此还问英宗,“自来两制请郡,须三两章。今请而允,礼数似太简。”英宗回答很妙:“使襄不再乞,则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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