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昆啊，韩玉昆，这次可真
做错
。”
章俞走进来时候，就看见儿子手按着额头，低低地说着什
。
“是为韩冈种痘免疫法？”章俞站在门口，出声问道。
章惇听到声音，猛然抬头，看
眼后就连忙站起身，将座位让给章俞：“大人回来？”
章俞坐下来，抬头追问：“是韩冈出事吧？”
在京中流布数日传言终于得到证实，韩冈以身份、地位，以及在医道上声望作保证，上书天子，声明困扰天下无数生民天花——或者叫痘疮——已经被成功制伏。
毫无疑问，这是值得亿万人为之欢欣鼓舞喜事。再多大捷，再辉煌胜利，也比不份能让疾疫远避，惠泽天下黎庶医方。
但与此同时，皇第七子建国公赵价因痘疮而夭折消息也传遍京中。
这天，京城中弥漫着股诡异气氛。
有人笑，有人忧，有人则是摇头感叹。
“今天上午事。”章惇点头后，警觉地反问道，“父亲大人在哪里听说？”
“方才在樊楼听人说，弄得都没心情喝酒……”章俞身上还有着酒水和脂粉味道。儿子都执政西府，他还是照样喜欢呼朋唤友地招妓饮宴，往往夜半方归，“能在樊楼里面喝酒，果然都不是简单人物，为父跟礼院张伯约和曹家老四坐起，听到消息就让妓女都出去。谁想到还没说两句，樊楼上下都没丝弦声。”
对于自己父亲喜好，章惇无可奈何，“想不到这快就传出去。”
“寻常点消息，从宫里传出来也需要天两天，但军情从来不过夜，这次事，比军情又不知重要上多少倍。”章俞摇摇头，叹道：“事情太大，前几天，种痘术传言刚兴起时候，就有人盯着通进银台司。咸宜坊第区那位，比天子和东府恐怕都要早步看到韩冈奏章……虽然是抄本。”
但普通*员百姓还是关心着自家儿孙安危，尽全力去打听其中究竟。不是什秘密，也没人刻意隐瞒，韩冈写在奏章中内容，当天午后便在京城官宦人家传开，再过三五日，街边卖油炸馉饳儿小贩，多半都能知道韩冈在广西发现不得天花养牛人，结合早前在神秘孙道士那里学到人痘之术，运用格物之道，得到如今种痘免疫法。
朝得授于仙，继而又辛苦寻觅十年，锲而不舍加上细致入微观察，最后在广西出现转机，这是很有传奇性个故事。
对发明安全无害种痘免疫之术韩冈，京城军民自然都是感激不已。当然，对于之前隐瞒仙家传授人痘之术，多少有些腹诽。不过，要除去自家子嗣最近几年因痘疮而病夭那些家庭。
所以人人都在看着天子，看他打算怎发落韩冈。
傍晚时候，章惇若无其事地离开宫城，神色如常地与同列告辞，回府后见到家人，也看不出有任何样，直到踏进书房，才终于变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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