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盏,他继续述说:“同样是痘疮,为何由人传来重,由牛传来却轻?……韩冈在发现此事后,也考虑很久,有很多种解释。不过联系起灭毒种痘法,却是最合理。”再看看两人,对上黄裳投过来视线,笑问:“不知勉仲想通没有?”
韩冈明里暗里地提示很多,黄裳抿下嘴,抬眼反问:“可是牛灭毒比人要强?”
“正是这个道理。”韩冈点头,“牛比人健壮十倍,人会死于痘疮,而牛却不会。人要轮回七次方能将痘疮中毒性拔出,那以牛健壮,只要次就够。”他又笑着,“这番推理演绎,就不是孙师传授。”
黄裳双目灼灼有神,身子更前倾点:“格物致知!”
韩冈开怀笑着,他给黄裳表现机会,对方也没让人失望,顺势地抓到:“没错,正是格物致知。世间万物,只要悉心观察,用心去格,总能格出其中道理。牛痘免疫法,正是最好证明!”
“牛痘?”
“牛也生痘疮?”
黄氏兄弟前后地追问。
对于农事,他们都不在行,背下《齐民要术》是为应付科举中策问。有水是稻,没水是麦,至于田地里种植其他作物是什,如果没人告知,他们根本都分不清麦苗和韭菜区别。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福建八山水分田,当地世家也不可能靠着田地出产来支撑家门,开作坊,从事贸易,都比田地出产更丰厚。如果韩冈提是工商业方面事,黄庸和黄裳倒是都能说出个二三来。
“格物致知之说,让飞船上天,马车入轨,如今又出来能救治万民牛痘。都说龙图学究天人,往日尚有三分疑虑,今日见,方知盛名之下固无虚士。”黄庸没口子地赞叹着。
黄裳则是呼吸促,比起他兄长,黄裳对韩冈所说这段话,体会得要深得多。
“形而上者谓之道”,现在所有学派,都是在“形而上”中做文章,争得是对大道诠释。而韩冈宣讲“格物致知”则别开蹊径,是以实证道。“形而下者谓之
两人无知,韩冈不以为意,详加解释:“牲畜和人有时能得同样病,小到感冒、腹泻,大到痨病、瘟热,人能得病,牛马猪羊等牲畜也样会得。所以人和牛同染痘疮点都不奇怪。出在人身上叫痘疮,出在牛身上自然就是牛痘。”
“原来如此。”黄庸连着点头,“原来这就是牛痘。”
黄裳也拱拱手:“不得龙图解释,学生还真不知道牛还会生痘疮。”
韩冈笑下,什都不知道才好忽悠:“牛生痘疮,与人截然不同。只有小小几个痘而已,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但只要人接触,就会染上,而后发病,不过发起病并不重,也只是出几个痘,完全不像人痘那般,满身满脸都给长上。”
韩冈说得口干,停下来喝口茶,却见两位听众却动也不动地等着他继续说故事,心中得意,这是彻底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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