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信韩冈,也知道他素来是言出必践。只是想不到有什办法能将六十万石纲粮运进京来。只是想猜猜韩玉昆这次想用什手段。”吕惠卿很是有些好奇模样,“板甲、飞船,可都是让人怎都追不上奇思妙想,不动声色地就给他做出来。这次,不知他又打算给人带来什惊喜。”
“才六十万石,应该不难吧?”王珪看神色是有几分疑惑,“从汴水运上京城,可是六百万石。”
元绛捋着保养得极好胡须,慢悠悠地说道:“延行百年六百万石,和初来乍到六十万石,肯定是后者更难上筹。无人手、无规程、无故事,切从头做起,全都要韩冈来创立。换做是在下来做,就绝不敢在成事之前,先在天子面前下军令状。”
“厚之说得正是。”吕惠卿对元绛笑着点点头,转头就对王珪道:“相公有所不知,六十万石纲粮哪有这容易运抵京城?就像东南六路纲粮必须在扬州换用纲船样。沿着汉水将秋粮运抵襄州船只,大小形制各不相同,要在襄州换色七百石纲船才方便北上至方城山下。”
他声嗤笑:“当真以为有轨道、水道就能见功?搬运纲粮,需要大量人力。
政事堂。
每天结束崇政殿议事,回到政事堂后,就是宰执们在正堂定例举行合议时间。
在合议上,宰相和参知政事,都会就今天要处理几桩大事商量下,就算党派、政见都不相同,也会互相通个气,省得闹得太过难看。
除非有什无法调和矛盾,必须分出个你死活,否则都会尽量在合议上解决,就是当年王安石和冯京、王珪都在政事堂中时候,也没有说天天争得面红耳赤。
入秋之后,在合议上没什大事要讨论——真正有关天下大局几桩事,都要跟西面枢密府讨论过之后,才能做出决定——也就是年度秋税能惹起宰执们注意。
可能当真是改年号缘故,靠着个好口才,元丰元年天下诸路,竟然绝大多数都取得丰收。夏粮早早地完税,秋税情况也是十分喜人。青苗贷、免行钱,还有市易司出息,都让几名宰执松下口气。
不过除秋税以外,还有桩事让东府中宰相、参政牵肠挂肚。
吕惠卿拿着天子批下来份奏折,摇摇头,向着王珪、元绛扬扬:“韩冈倒是自信,要在冬月京畿水道封冻之前,将六十万石纲粮运到京城。天子都给他撺掇得头劲。昨天奏折直送御览,都不在崇政殿中问上句,就直接批下来。”
王珪笑道:“韩冈为人稳重,说得出来,多半是能做到。天子也是因此才信他。厚之,你说是不是?”
元绛在几位宰执中年纪最长,但他在政事堂中时间却是最短,对韩冈不算解,也不往深里说,“天子既然批,等副署就是。做成,自有封赏,做不成,少不个欺君罪名。想那多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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