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事,首要乃是度、量、衡。尺规衡器若有差异,前后制作出来两样器物,就是天差地远。”李诫拿着茶盏和盖子,比画给韩冈看,“如果制作杯盖、茶盏瓷胚时,定下标识有所不同,这杯盖就别想稳稳地盖在茶盏上。”
韩冈很欣赏李诫见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精准测量仪器,是工业和建造业大发展必不可缺先决条件。他点头附和着:“漕渠开凿当也是如此。”
“龙图说得正是!”李诫拍桌,“开凿渠道,自然是要依靠水流。两地之间高差是决定水流方向,哪能缺少精良器具加以测量?绘制地图、打造沙盘,切根基都取决自开始对山川地理测量。”
看着李诫在面前侃侃而谈,“当真难得人物。”韩冈心中想着。
看。清单上许多地方,都被他用笔描出来,那是值得商榷甚至审核项目。但不管韩冈怎对上面数字质疑,但报上来死亡人数,都已经远远超过他心理预计。
死亡者竟然有百六十余人,同时还有六百多间民房垮塌,至于失踪人数,到现在还没有个准确数据。
韩冈皱着眉头,正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却听见外面在通报,说是李家二衙内到。
“李家二衙内?”韩冈几乎都要忘掉这个人,甚至连姓名都快忘。借着拜帖和残存记忆,终于想到京西转运副使李南公次子姓名。
虽然韩冈已经跟沈括说好,将他安排在唐州,但李诫既然是韩冈幕僚,自然也得先来拜访下他东主。
李诫是李南公亲自推荐到韩冈幕中,是为让他没有功名在身这位次子,能搭上韩冈飞黄腾达路子。
说实话,韩冈对这位走后门李家二衙内根本都没放在心上。不是说考不上进士就没本事,而是李诫据说是在天下各地游历,有着这样经验,很容易就能投入任何名州县官或是监司官幕府之中,但李诫却是从来也没有这个经验,依然是名布衣。
这跟李南公地位不高,功劳不显,无法荫补子孙有关,但更多应该还是李诫本人缺乏足够能力。
——韩冈本来是这想。尤其是见到李诫之后,发现他长得还算是周正,口才也不算差,在官宦人家做个帮闲般幕僚根本不成问题,这就更让韩冈怀疑起他能力来。
可说几句之后,却发现李诫对营造匠作之事解,可算是真正专家,并非世人只能看见成物般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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