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现在要做,就是将方城垭口轨道修起来。打通漕运后,将整条运河完工工作,完全可以交给沈括来做,自己只要在襄阳享受成果就行。
韩冈甚至可以将最后功劳都让给沈括,占个首倡和掌控功劳对他来说已然足矣,他现在目标是学术上地位,而不是实务上功绩。
越过方城山,汇入北麓沙河。当水流越过方城垭口之后,接下来就是路平川,直抵开封,真正需要开凿渠道其实很短,绝大多数地段,都能借用现有水路。如果不是因为方城垭口让人叹息地势,如此难得漕运通道,绝不可能被放弃。
初春桃花汛已过,而夏天尚未到来,泌水也显得分外和缓,但发源自方城山深处河水,有着足够深度,可以通行额定七百料纲船。
“不过汉水、泌水都有足够水深,只要将上游几处险阻河槽清淤,千料甚至千五百料纲船都可以抵达方城山下。”沈括和韩冈驻马河畔,望着潺潺流水。
“过泌阳县往上,堵水河道可是变浅。”韩冈经过方城山南下时,已经查看过沿途水道情况,“汴水为能通行七百料纲船,水深要保证在六尺上下。千料船、千五百料船,又该要多少?怎说能让千五百料艘通行至方城山?”
“在河中筑低堰来抬高水位。连续筑堰,能将沿途水位逐级抬高。”沈括答道。
“就像是灵渠?”
沈括点头:“为打通漓水和湘水,秦人就在湘水中修拦河大小天平,抬高上游水位,又分出部分湘江水流注入灵渠。但这来,湘水上游下游沟通就被大小天平给堵死,为能让船只顺利地往来湘水上游下游,就又开辟条北渠出来。若设船闸,就不用开凿北渠,直接用船闸翻越拦住湘水天平石堤。而灵渠中,也不用三十六道斗门,座船闸足矣。”指着面前河水,“在堵水上逐级设立堰坝抬高水位,纲船通过个两级船闸就翻过座堰坝,几个船闸前后过,很容易就能抵达上游。”
韩冈深有感触地点头表示同意,他对灵渠很熟悉,沈括说话很有道理。
“而且筑堰之后,”沈括继续说道,“引水浇地也变得方便起来,还有如水车这样各色利用水力器具,都能派上用场。”
有沈括,果然省不少事。开启襄汉漕渠,最大难题就是如何让渠水越过看似平缓但却比南北两侧都要高出六丈方城垭口。现在由沈括在唐州主持工役,方面抬升堵水水位,另方面则向下深挖河道,北面汝州再加以配合,要打通这道关口,却是便得轻而易举,仅仅需要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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