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确出来,论地位、论关系、论恩德,他都不能不出来迎接韩冈。
带着满城官吏,还有城中耆老,沈括出城十里相迎。连同唐州教坊司中妓女都带出来,用着远比洛阳要盛大百倍场面,迎接都转运使韩冈到来。
沈括从京城贬谪而出,由高位落而下。加上又是毁名声,从心情上,当然是十分失落。不过上天也没有就此抛弃他,个绝佳机会落在他面前。
韩冈为保证打通襄汉漕运,而请动天子,将他贬谪之地定在唐州,而不是更远南方。幸运地得到这个机会沈括,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很是勤力地在襄汉漕渠上挥洒着自己才智和汗水。而在筹备襄汉漕运工程同时,他也出色地尽名知州责任。
在盛大欢迎场面上,韩冈与沈括见面。看着沈括凹陷下去双颊和凸出来颧骨,韩冈不禁有些感慨:“存中清减不少,只看信上,哪里知道有着这般辛苦。”
长,以他身份地位,加上吕大临犯错,无人能用这个罪名批评他。而韩冈之所以会这做,是为向张载几位重要弟子展示自己立场,自己并不是程门弟子,受教于程颢是事实,但依然是气学脉。他不想让自己之前对程颢程颐两位敬重,当成是投入程门标志。
不论回话如何,韩冈有信心将除蓝田吕氏以外几位张门弟子,都拉到自己这边来。吕大临所做行状,只要公布开来,都会让所有气学脉感到愤怒。加上韩冈这位地位最高弟子态度十分明确,就不用担心有人顾忌他立场。
但这只是见招拆招应对,如果不能解决气学核心缺失问题,再多计算都是无用功。
韩冈对此已经有觉悟,他本来也有成为气学学派核心打算。经过这几天来对计划不断推演,也算是有足够把握。
唯担心就是到底能不能来得及,程颐不久便会入关中讲学,目标自然是关学弟子。如今这个时代,道统之争近乎于你死活,但门户之见程度并不深。在气学墙角被彻底撬光之前,韩冈就必须表现出气学衣钵传人实力——不是靠官位、而是靠学术。
“还好,还好。”沈括连声说着,转而却又笑起来,“若不是有这番辛苦,也不敢来见玉昆你。”
寒暄两句,沈括便将他手下属僚个个都引见过来,韩冈见过礼,接着又与当地父老说些惯例废话
“时不待啊。”
韩冈很明白时间紧迫,而他信心依然充足,在都转运使任上,不论政事还是学术,他都打算将自己地位彻底确立。
道边建筑越发多起来,道上行人也多,离着唐州城就剩二十里。
韩冈望着前方,前天抵达方城垭口时,沈括派出来人已经在那里候着。穿过方城山,进入唐州地界后,这个个驿馆铺递过来,都能看到沈括人。唐州城就在眼前,“沈存中也该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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