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半个时辰而已。”韩冈让过自己位子,请程珦坐上去。
程珦没有多客气,在韩冈谦让下,坐上韩冈方才所坐上首客座。韩冈又让程颢坐下,接下来吕大临,韩冈辞让阵,还是让他坐第三位。
韩冈外在表现就是贯尊师重道,身为贵官,却坐在最下首位置上,这让程珦和程颢甚至吕大临都很欣赏,而富直柔在惊讶之余后,更是连声称赞。
在富弼寿辰,其长孙富直柔还在座,韩冈也不好询问吕大临他所撰写张载行状到底写得怎样,也就跟程珦、程颢聊着天,吕大临偶尔插着几句嘴。也知道程颐有急事去嵩阳书院,所以没有过来贺寿。不过以程颐性格,应当也不喜欢喧闹宴会。
将近中午时候,富府内热闹气氛终于到最高潮。富直柔也告罪,匆匆离开偏厅。
够资格,直学士都能进枢密院,学士要入东府自然毫无问题。可是年龄和资历就是最大问题,韩冈也不指望能有这个运气。反正结果两三个月后就能见分晓,也不用去多想。
韩冈心如电转,眨眨眼工夫,倒是将这次朝堂变局所造成影响,推算得差不多。相对于京城中风起云涌、海浪滔天,洛阳这里只会是风波初兴、死水微澜。只要不会干扰到襄汉漕运,韩冈也不会去关注太多。
韩冈和富弼在还政堂中又说有小半个时辰闲话,外面从人来禀报,说是有亲眷来访。富弼便告个罪,让次子富绍京送韩冈出来往正堂旁偏厅小坐,等待寿宴开始。
寿诞之日,富弼自然十分忙碌。自己能在寿诞当日与他谈上小半个时辰,富弼交好自己打算显而易见。旦传出去,肯定有不少人羡慕,更会影响到许多人决断。
韩冈坐在偏厅中,虽然只是富府正堂诸多偏厅中间,但韩冈是人独踞,总比熙熙攘攘其他厅室要强。至于陪客说话,则是富弼长孙富直柔,从这个人选上,也可见富弼想法。
富家庭院中摆出香案,富弼换上身朝
这次能得邀参加富弼寿诞确人不多——这是以宰相水平来说——除去进后院女眷,也就两百多人样子,不过送来礼物堆满庭院,富家账房恐怕要辛苦番。
这多人,在寿宴开始前便陆续抵达富府。他们之中身份有高有低,关系也分远近,被各自领到不同厅中招待。如何分配,就要看富家安排。但总归有个原则,以互相之间亲疏关系来分派。
富家当然不会把文彦博或他儿子请进这座小厅,只是当韩冈与富直柔说几句闲话之后,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再定睛看眼前来人,竟然是程珦和程颢,而另外人不是程颐,而是韩冈正打算找他见上面吕大临。
韩冈见之下,便连忙站起身来行礼。三人看到韩冈倒没有什惊讶,应当是被引过来时,先听人说。
“玉昆来得倒早。”程珦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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