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经还没到傍晚,但天色已经黯淡下来,童贯抬头看着渐渐爬上殿顶轮满月,当这轮月亮变得只剩半时候,就是富弼生日,自家也当已经身在洛阳城中。
……
场惊动京城天子风波,洛阳城中自然也不会那般容易就停息。
韩冈在拜访河南府,按传言说是黑着脸出来之后,又在衙署中安安稳稳地处理几天公务,并没有再去拜见其他致仕老臣,更没有去找文彦博麻烦。
韩冈之前当先
童贯大着胆子插句话,终于得到个在天子面前露脸机会。
给宰相贺诞辰,这算不上是什难得差事,也就油水丰厚点,胸有大志童贯心思还没有放在这些阿堵物上。但明面上差使之下,还有个秘密任务,这点才是体现天子对他信任。
童贯心花怒放,不过他面上却是严肃端正,丝不苟地跪下来叩头领命,从态度上,半点也不见得天子重用之后兴奋。
这点让赵顼看着他眼神,更添几分欣赏,他过去可见过不少次,宫内宫外臣子、内侍遽受重用,拜谢时连手脚都忘怎摆。宠辱不惊总是难得优点,而且童贯沉稳如此,当是能将差事办好。
童贯将自己学到宫中礼仪施展得十足十,同时尽量保持着冷静心态和谦卑神情,他很清楚,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保证自己能做到全始全终,不让天子有丝不快。对于像他们这样在宫廷服侍皇室内宦来说,辈子能撞上机会也就那两次,如果把握不到,那就在宫里面伏低做小个几十年好,永远都别想得到个官身,遑论转为武职。
宦官有属于自己内侍官阶,从无品级贴祗侯内品,到从八品内东头供奉官,总共十阶。到内东头供奉官之后,内侍再想升官,就会转为武职,从此归入武班,也就是说高品宦官能出掌军职,领军作战是有所凭据。
不过这来,宦官升到高位之后,就会受到政事堂和枢密院制约,不可能再出现晚唐时凭心所欲废立天子“定策国老”,也就不会出现所谓“门生天子”。
童贯心就是想在边疆建功立业,继而得到天子信任。童贯时常幻想,如果自己能有秦翰武勇,他老师李宪军事素养,再加上如今即便不在宫中、却也最受天子信重王中正王大珰运气,日后必然少不个节度使。
宦官追封节度使,不是没有先例,童贯眼下最大梦想就是节度使,即便是追封都是好,至于目前,则是希望能在天子面前继续得到任用,等到地位高之后,到时候也能收几个弟子,收个养子,在宫外再收养个能传宗接代儿子,这样也算是弥补自己缺失。
童贯领圣旨,从崇政殿中退出来。天子已经将为富弼贺寿圣旨写出文字,等两制官将赵顼草稿加以润色,再经过政事堂检查之后,就可以传回到赵顼手边,让童贯带着礼物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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