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直以来都坚持着关学,总是想方设法地将张载举荐入朝,在经义局中为关学争夺席之地,他在道统之争上,从来都没有向王安石退让过半步。比起韩冈这些年来所立下功绩,他在学术上倾向,在二程看来才是确定他政治坐标关键。
“与叔过两天就要从嵩阳书院回来。”程颢忽而问道,“也不知道子厚表叔行状写得怎样,草稿差不多也该定下来。”
“前几天从书院回来,只看到个开头,下面草稿改得很多,就没细看。估计还要费些时间。”
“玉昆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估计也是急着看呢。”程颢长声喟叹,“子厚表叔好福气啊。”
同甲会上作诗句,“藏拙归来已十年,身心世事不相关。洛阳山水寻须遍,更有何人似闲。”
韩冈为着这首诗里从心所欲不逾矩悠闲自在向程珦敬酒,程珦老怀大慰,满满喝杯,接下来就被程颢、程颐给劝住。
程珦算是从仕途上解脱出来,诗中悠然自得也是透纸而来。不过这首诗与精丽繁缛西昆体或是雄豪奇峭险怪体都不样,很是平实,而且还不是王安石那样平淡中隐现峰峦叠翠平实,只是大白话而已,水平当真不能算高。说起来,韩冈经过这多年时代风气熏陶和浸*,费些脑筋,眼下也能作出水平差不多。
吃过饭,看看天色已晚,韩冈遂起身告辞。
送父亲入房休息,等儿子也送韩冈回来,程颢、程颐来到书房,点亮油灯,在灯下回忆今天韩冈说话语。
今天都不想因为经义大道执之争而闹得不开心,所以他们和韩冈都尽量不提及这方面话题。但韩冈还是透露些他现在想法。
“经世济用。”程颢回味着韩冈今天说番话,“从还在熙河路开始,玉昆就是在讲究着事功。有几分胡安定【胡瑗】设治事斋味道。经世济用四个字正好概括。”
“要不是有着这份志向,也不能说出为万世开太平话语。玉昆心性,远比那干小人争权夺利要好。”程颐不掩对韩冈欣赏,“玉昆做事也有分寸,从来都是以实事为上,没听说他掺和那等腌臜之事,要是他想靠着新党幸进,当年就会去兼中书都检正职。”
韩冈在世人看来直算是新党核心成员,王安石女婿这个身份就不用说,这几年来他多少次帮着稳定新党根基,系列功绩也是在新党秉政后拿得出手成果中,占很大比例。
但在程颢和程颐眼里,韩冈却不能算是新党中坚人物,只能算是若即若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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