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皱起眉来，听章惇这
说，他也觉得沈括还真是不会做人。
为
确定农田水利法是否能见成效，当年王安石曾经让沈括去相度两浙水利、并察访两浙新法推行情况。而后两浙推行农田水利法和免役法，天子问王安石：“此事必可行否？”王安石是拿着沈括
报告来作为证据，说“括乃土人，习知其利害，性亦谨密，宜不敢轻举。”
但现在王安石下台，眼见着天子有着偏向旧党打算，沈括就跳出来说免役法有问题。说句难听话，这就叫做见风使舵，做事未免太不地道。
“介甫相公曾说沈括是壬人。”章惇板着脸，点也不客气，“放到今天看来，当真没有错！”
壬人就是*人，韩冈也知道王安石不待见沈括，虽然并不否认沈括才能，但前两年当赵顼准备重用沈括时候，就是在王安石那关给挡。沈括升任翰林学士兼权三司使，还是在王安石辞相之后。
。”
章惇没有笑，他今天请韩冈可不是说这件事，“听说玉昆你与沈括有些交情？”
韩冈不知道章惇为何突然提到当今三司使兼翰林学士——其实这几年，沈括官阶、差遣直被韩冈压着，尤其年前平交之战结束，韩冈稳稳地压过沈括头去，但现在却反是他压自己头上来，这就是年龄、资历达标后结果，旦开始晋升，根本就没什阻碍——指名道姓地说话，看起来章惇对沈括有些看法。
“不知沈存中犯何事？”韩冈问道。
“他给吴相公上书……”
“沈存中性子软，也许是当初有问题不敢说。”韩冈设法帮着沈括解释。他与沈括也有几分交情，关系不恶。
章惇不答话，两只眼睛盯着韩冈，嘴唇抿着，动都不动。包厢中片寂静，过片刻，韩冈摇头笑，在官场上，看只是结果，性格也好、动机也好，从来是没人关心。
“打算怎处置沈存中？”韩冈问道。
“自有御史台对付他！”
章惇话才起头，韩冈就立刻惊讶地打断：“给吴相公上书？！”
“对，就是给吴相公上书。”章惇冷淡声音着重强调最后五个字。
“当真是糊涂！”韩冈立刻说道。
翰林学士也好，三司使也好，都不是中书属吏，怎给吴充上书，要上书也该给天子才对。按后世说法，这是犯组织错误。
“他哪里是糊涂，再聪明不过。”章惇冷笑，“沈括他说两浙役法不利于民，当加以更易。吴相公今天就拿着他话，开始找免役法不是……”狠狠地哼声，章惇突然就变得神色俱厉起来，拍得桌子上碗碟叮当响，“两浙路上实行新法，可是他亲口说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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