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情况下,改元求个吉兆也是必然。
“听说是太常礼院给出两个年号,让官家钦点。”王旖与韩冈说着话,周南和云娘则拿韩冈朝服过来。
今天是正旦大朝会,平常韩冈所穿三品公服当然就不能穿,必须穿上衣裳都为朱红色绯罗袍、绯罗裙。衬里是白花罗中单,韩冈在散官升到六品之前是没有。不过他现在已经积功为从五品下朝散大夫,又被赐三品服色,早就能用上。
——散官阶与本官是两回事。本官决定俸禄,又名寄禄官;散官只决定服色,也就是朝服、公服装束而已,远比不上决定俸禄多寡本官重要【注1】。
韩冈张开手,让云娘拿着条素罗大带帮忙将套上身中单给系好,“是哪两个年号?”
元丰元年正月初。
天气难得晴好,月初夜晚,没有什能掩盖得住天上星光。个个发射上天空烟火,也压不住天狼、南河三和参宿四光芒。
虽然才是三更天,刚过子时,但灯火映着雪光,倒不显得有多阴暗。前天场雪,让东京城变得银装素裹起来。
韩冈推开窗,噼里啪啦爆竹声立刻就大起来,股寒风卷入房中。深深呼吸口冬夜冰寒空气,守夜时变得昏沉头脑,下又变得清醒起来。
回头看看,方才闹着要守岁儿女都被乳母抱回房去,小孩子熬不夜,放过鞭炮就困得睁不开眼。房中就剩几名妻妾正帮着自己整理着上朝时服饰,连使女都给打发出去。
“美成,丰亨。”王旖偏头看看韩冈,指着告诉云娘,“腰间要系紧,罗带白头不能露出来。”
云娘立刻好通忙活。这也是韩家习惯,上朝时,帮着韩冈穿戴都是妻妾工作,都不让使女插手。
韩冈啧着嘴品鉴着美成、丰亨这两个礼院制定年号,看来朝堂上下确是被连连大灾给吓怕,都
他笑道:“已经是元丰元年。”
以熙宁为号十年中,在军事上算是开国以来个高潮,南征北战皆有所得,西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开疆拓土功业,也是让当今天子走近太庙也能扬眉吐气、不愧先祖。
不过在政事上,朝局上两党争端不说,就是天灾也是个接着个。市易法、免役法,还有易名为便民贷青苗贷,本质上也是从民间刮钱以充国用。如果没有天灾,其实倒也无妨。但熙宁年间后半段,也就是最近这几年,整个国家民间财富在连年灾异下,是在不断萎缩。
就在去年,韩冈在广西还不觉,但五岭以北,又是个全国性大灾年,也幸好安南之役没有动用多少兵力,尽量俭省着来,否则还不知能不能支撑得。
看着这个局面,其实是往汉武帝方向走,士林和民间也是有所议论。赵顼本人当然是不喜欢,王安石曾要他以尧舜为目标,而赵顼也是觉得至少也得是个唐太宗。被视为到最后要下罪己诏汉武帝,那自是个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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