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微镜?”章惇顾名思义,很快就想明白实际用处,“与韩玉昆放大镜有什区别?”
“比放大镜要强出百倍!就是将凹透镜和凸透镜交叠起来,用两节纸筒或是铜皮做圆筒包住,做成便是显微镜。就是细小如蚁虫,其身上须腿眼口,都能看得清二楚。就是两种透镜都要经过特别挑选,不是随意取用便能派得上用场。”
章惇脸色好看些,口气也不那严厉,“这显微镜是谁发明?你又是从何得知?”他不觉得这是韩冈发明,否则在广西共事两年,韩冈肯定会跟他说。
章持摇摇头:“也不知是从谁那里流传出来,反正现在京城中不少人都在自己造。孩儿是从国子监里学来。”他偷眼看章惇下,低头道:“孩儿也是想着格物致知,所以才会去造这显微镜。”
听说章持不过是随波逐流,章惇已经缓和点脸色,立刻又冷起来。
,在族中还是会被人暗地里耻笑。心高气傲章惇哪里肯接受这样耻辱。
对于儿子们功课,章惇向有着十二分耐心,但也有着同样程度苛刻。点头、摇头,接着又是摇头、点头,手上笔,也不停地在原卷上加以批改。
只是这样挑剔中带着分满意神色,再看到新份卷子之后,立刻就化为数九寒天中冰结黄河,在厚重冰层之下,有着直欲爆发出来滚滚激流。
“将章持给找来!”章惇厉声对书房外喝着,立刻就有人应承声,脚步声转眼就跑得远。
章惇第二个儿子章持很快就被找过来,来到门外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如同张上好澄心堂纸,脚步欲抬又止,就是不敢踏进去步。
“韩玉昆之才是天授,看得简简单单东西,在他之前就没人归纳得出来。这样学问,越是浅显处越是见真功。就像是介甫相公诗文,看着平易,却没人能学得来。想要沉在里面钻研,等你六经皆通之后再说!”
被疾风,bao雨地番训斥,章持方才煞白着张脸,从父亲书房中退出来。
“爹爹近日心情不好,哥哥你正好给撞上。”章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向着书房还没有关上大门张望下,嘻嘻笑地说着。
“你也别想逃!”章持发狠着,“少不三哥儿你份。别以为你前两天偷偷去城东车马行蹴鞠场
“还不给进来!”章惇在房中声断喝。章持不敢违抗,只得缩头弓腰,迈着细碎步子挪进房间。
章持这样,章惇看得更怒。等儿子进房间,章惇便拿着那份卷子在他面前抖着,“这是你做功课?!易、书两经题目没条答对,这些天你到底在玩些什?”
“孩儿……孩儿……”章持吞吞吐吐,舌头打结。
章惇脸冷着,“别以为不知道你在玩什。从你娘那里要钱去买水晶镜,要几次,买几块?!你是眼睛不好吗?”
章持坦白:“孩儿是在做显微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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