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说得是正论,李丰也难以反对。韩冈偏偏头,问着坐在下首人:“行之,你这个海门知县也别光坐着,说说当如何处置?”
海门知县是韩冈幕僚马竺,在只有座县城交州,也算是州中排在前面*员。
韩冈他身边幕僚换得甚勤,只要立次功劳,幕僚们便能从中得到封官恩赏。当初跟随他游醇三人,个不落地得官。而这次跟随他南下四名幕僚,也全都因功得到官封。
不过马竺现在在厅中也只有旁听份,直到韩冈问起来,他才出言道:“刘武儿私运甲兵,数目极大,肯定要依律处置,这点事没话说。但南洋诸国以三佛齐最为恭顺,其国大臣也不好就此论其死罪。以下官之见,刘武儿干罪囚,当由交州依律处断,而群陀毕罗则先将其禁足,报于京城,待天子圣裁。”
凡事往上推,这是官僚做法。虽说不能为错,但如果不能在奏章中提出自己意见,那也别想受到上面重视。
道。
“这是交州事。”韩冈摇摇头,转身上马。回头看看被拦在港中那艘船,连监察港中巡检都没打点好,便敢走私甲胄兵器,这根本是自寻死路!
李丰很快就到港中,用半天时间,到晚间,他便过来向韩冈禀报这桩案子来龙去脉。
“这艘船船主刘武儿是广州人氏,直以来都是往来三佛齐和广州,都是以香药和丝绸茶叶瓷器为主,与三佛齐王交好。因为最近国中有战事,所以要买批军器。刘武儿受命后便来交州,向诸部搜求闲置不用兵甲。”
“可曾审得确实无误?”韩冈问道。
韩冈摇头道:“到大宋地头,就要受大宋律法管,该怎审就怎审,至于会不会赦免,那是天子和两府事,这边依律行事就够。”对着意欲争辩李丰,还有欲言又止马竺,“既然主君是皇宋之臣
“上下口供都样。”李丰说道,“而且听海上传言,三佛齐国最近确在与丹眉流交战。而且船中还有个自称是三佛齐大臣,唤作群陀毕罗,连三佛齐对中国历年朝贡事,都能说得明明白白。”
“以你之见,当如何处置?”韩冈问着李丰。
李丰犹豫下,说道:“南海诸国以三佛齐最为恭顺,今年贡使就是在广州登岸,就半年前事,据说三佛齐国王还被天子封为保顺慕化大将军。”
“南海诸国以三佛齐最为强盛。”韩冈摇摇头,他从不认为个国家会对另个国家心甘情愿地臣服,“现在恭顺不代表以后恭顺,四边诸国只有直衰弱下去,才是大宋之福。想必谁也不想看到海外再出个西夏或是交趾吧?”
多少向大宋朝贡小国,他们所谓恭顺全都是为利益。如果没利益,谁会无缘无故地向着千万里之外中国皇帝俯首称臣?作为国之君,在自己国家中称孤道寡难道不好吗?偏偏要接受个万里之遥国家赠予官职?全都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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