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立于船首,昏暗夜色中,他双眼看不清水面上情形,他船队是冒着搁浅风险才进入这条只有五六十步宽河道。船上舵工虽说是配熟悉水道向导,但没有艘搁浅,还是让阮陶喜出望外,也松口气。
向后招招手,阮陶问道:“离着船场入口还有多远?”
战船无法从芦荡中穿过去,宋人打造好船只,也不会走芦荡中出来。宋人船场借用深水塘,本来就是有主。用以停泊渔船以避风浪水塘主人,现在也就在阮陶船上。
“回将军,过去这片芦荡,再往上里就到。”水塘主人回答声音颤抖着,但阮陶已经很满意。进入船场水道就在眼前,如果能战功成,日后富贵自不待言。
如果是陆上决战,给阮陶十倍兵力,他都不会过来。换做水战,他可就不怕。宋人从北方调来援军,想要在水上称雄,绝不可能那般容易。
夜色如晦。
伏在岸边,黄元眼前片黑暗,耳朵里全是哗哗水流声。
想从江水流淌声中,将战船破水声音给区分出来,黄元没有那个能耐。但他身边名左江上跑几十年船老船工,却是很明白地在说,“已经来,至少有十条船。”
老船工话声带着颤音,显然是对即将开始战斗感到恐惧,但黄元心中片火热,“想不到交趾人当真过来。”
他前日受命领军攻向上游如月渡。那段河道最为宽阔,相应也是水势最为平缓段,是富良江上有数大渡口。他本以为大军会从如月渡过江,可他刚刚占领毫无抵抗如月渡后,却又被招回来,镇守在船场中。
船尾大橹缓缓地摇着,尽量不发出过大声音,推动着战船溯流而上。
“那是什?”
阮陶忽然发现,就在河道右岸,有座丈多高黑影,看轮廓明显是人工建筑,但绝不是房子。再仔细去看,又在另侧发现两座,三座。静下心来再找找,惊觉同样建筑竟然有十来座之多。
“那是宋人在江边上修望楼。”紧跟着水师统帅身后,探查船场消息细作回答着问题,“总共有十四座,都是跟船场起修起来。但都还没有修好,可能是因为要过年所以就停工。”
阮陶皱着眉头,“这就是你之前说望楼,当真是停工?”仔细地观察阵之
当然,作为广源州出身将领,黄元不可能是独立镇守。但主将燕达亲自领军坐镇船场,跟在他身边,黄元也就没有半点受辱感觉。
眯起双眼,紧盯着不远处水面,好不容易才看见团团黑影正缓缓逆水而上。黄元狠狠地咧着嘴无声地大笑着,终于能够与交趾人好好打上仗。
扯过身边亲兵,命他立刻回船场通报,黄元转过身来,又望着那支即将踩进陷阱之中船队,渐渐驶向船场水道入口。
……
只借助水面上反射星光,十艘交趾战船平平稳稳地驶进富良江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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