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爷话,是吕参政来。”
韩冈暗道自己是糊涂,自己是当真糊涂。王雱丧报出,吕惠卿确是应当到场。虽然他现在与王安石疏远,但以吕惠卿与王安石旧日关系,这第天就必须来。
吕惠卿贯治家严谨,在朝堂内外也算是有名。治家如治军,也难怪他门下仆役气象与他人家中截然不同。
“相公现下就在书房中,跟吕参政说着话,”家丁讨好地又问着,“姑爷要不要去书房趟?”
韩冈摇摇头。王安石正在接待吕惠卿,他去凑哪门子热闹。
韩冈从宫中回到王安石府上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吴安持送几人出门来,竟然还在接待着宾客。
虽说是到晚间,但来王安石府上吊丧客人依然络绎不绝。车马拥堵在相府大门口,比起平日里来拜访王安石*员塞门情况,甚至还要严重。
只是其中有几个是真心来悼念王雱,又有多少是因为王安石身份,也根本不需要多想。
嫌着麻烦,韩冈没有走拥挤不堪正门,而是转个方向,从侧门进相府。
因为王家亲友都来上门缘故,此时相府之中,比平时热闹十倍。不仅是家老小都到场,也带来大批随从仆役,虽然都因为身在宰相府邸中,不敢有所放肆,但人数多,怎看都有些乱。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紫袍犀带,韩冈道:“先得去换身衣服。”
韩冈句吩咐,王家家丁连忙小跑着进去,帮韩冈去取素服。
韩冈脱下觐见天子公服,换回素服,就直接往外厅灵堂过去。唱经声音充斥在耳间,和尚道士被来百八十人,就在外面灵棚中招魂忏经,而智缘、愿成等京中赫赫有名紫衣大师则被招待进内厅。
不过除做道场僧道外,外间人确是少。关系略远点、不需要守灵亲戚回去许多。关系疏远、却没有离开,则基本上都是抱着另外番心思。
韩冈父母并不需要为儿子大舅子守灵。往灵堂走时候,韩冈顺便找人来问问,他父母果然是见天色将晚,就
韩冈从侧门进来,门后就是偌大用来停放车马庭院。只是过来祭拜下就走*员,他们车马都停在外面街上,而要逗留段时间,则是将车马都停在偏门内庭院中。
院中被车马占大半,还有更多仆役,只是比起白天时候少些。
车夫、马夫们许多都是席地而坐,闲极无聊地聊着天。不过他们交谈时,还知道尽量压低声音。就是听到句笑话,在笑起来同时就连忙捂住自己嘴,不敢笑出声来。
只是乱糟糟样子还是显得缺乏秩序。唯有队陌生元随,站在院中角。人数还不少,几乎是执政数量,只是还不到宰相规格,皆是静静地不言不语。他们所在那个角落,与院中其他地方有着截然不同对比。
“是两府中哪位?”韩冈问着迎上来王家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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