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可知朕生所望?”赵顼按着放着沙盘台面,俯视着属于他山峦河流,自问自答,“是观兵兴灵,是收复燕云!二虏窃据中国之地,年年索要钱粮,朕忝为天下之主,却要日日受其羞辱!”
韩冈在赵顼身后躬身行礼,语调激昂:“臣虽不才,愿随陛下扫平四夷,恢复汉唐旧疆,让天下百姓安享太平盛世!”
从殿中出来时,已经是日上华灯。赵顼在武英殿偏殿中,看着属于他天下时候,不由自主地说许多雄心壮志。
收复灵夏,收复燕云,恢复汉唐旧疆,不用再给付岁币,不用再认契丹那门穷亲戚。作为天子,他有这份梦想很正常,至于能不能做得到,那是另个问题。
不过眼下国势复振,军力大兴,离着赵顼梦想确是近。
发话。
“韩卿,”过不知多久,赵顼终于开口,“邕州之事,多亏有卿家在,否则不知会让南国群蛮小觑中国多久。”
“当是陛下圣德庇佑,又多亏苏子元为人忠孝,否则如何能举说服黄金满?若无黄金满五千兵马,区区八百荆南精兵,对邕州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而若无黄金满倒戈,李常杰也不会分兵监视其余三家广源蛮军。”韩冈很认真地说着,“邕州战,官军都是与自缚手脚李常杰作战,故而胜得轻易。如果出战全都换成官军,要想击破入侵多达八万人交趾和广源联军,至少要万精锐方能足用。”
韩冈这番话,在他之前奏疏中也说明过,现在在天子面前,还是保持同样态度。
赵顼很欣赏韩冈这点。从不夸大自己功绩,往往还会推功于他人,甚至视功赏于粪土。也许就是无欲则刚缘故,这样韩冈偏偏就能屡立功勋。而有着这样性格,韩冈也就不需要欺君罔上,凡事都能实话实说。
自幼追求目标越来越近,赵顼自然不会让人或事去阻挡。所有挡在他富国强兵梦想之前障碍,都会被他清除掉。如果吴充在这关头上耽搁话,他枢密使也做到头。
不过赵顼话中,也似有另外番深意。
韩冈抬头望着天上轮新月,自己确是太年轻。只不过……这又如何?!
走两步,赵顼又忽然叹起来,“王雱是可惜。有才有能,年纪又少,朕还准备日后大用。”
听到赵顼提起王雱,韩冈便是神色黯。
赵顼回头看看韩冈,笑道:“韩卿也是年轻,比朕还要小上两岁。如今已判漕司,日后如韩太师例,刚过而立便身入两府,当也是不难。”
“臣出身寒门,乃是陛下简拔于草莽。若无陛下不次重用,臣岂有今日。”
赵顼淡然笑。能特旨晋韩冈入官,直都是赵顼心中得意事。若是让韩冈直接去考进士,说不定现在连举人都难得榜。而少韩冈,许多事可就会是另外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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