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心底冷笑不已，这样
说法确会拖住西军南下脚步，但与此同时，难道不是也会让天子担忧起其他地方禁军战斗力来？
禁军五十六万，陕西也不过是占
其中三分之
多点。难道剩下三十多万就让他们继续烂下去？！
“祖宗之时讲究着内外相制，禁军更是要逐年更戍。边军常年作战，而拱卫京师京营亦是战功赫赫之军，使京中不至受之于外。只是现如今，禁军多已驻泊，更戍之法多年不再施行。京营、河北久不习战，而西军偏重方，何谈相制！？”韩冈厉声质问，轻轻转，就将冯京栽过来罪名全都卸到边。
赵顼沉吟着，点着头，“韩卿所言甚是！”
韩冈瞥眼看吴充下：“方才吴枢密欲以河北军南下，以练兵论，并不为错。不过正如欲起沉疴，先得以温补方子来滋养元气，哪里能遽然施以虎狼之药？以西军南下攻打交趾，而河北军填充过来，守御缘边寨堡。而京营也当同样拣选精锐，调动去前线临战待敌。”
心叵测，更是让韩冈和他王韶起陷入困境。
韩冈冷淡地瞥冯京眼，哂笑声，“冯相公所言韩冈不敢苟同，既然明知河北军不堪使用，为何不加以习练？如今可以避战，日后难道还继续避战？”
韩冈话毫不客气，冯京很有风度笑笑，反问：“西军不成，河北亦不成，不知韩冈你打算请调哪路兵马？”
“韩卿！”赵顼望着韩冈，说半天，他确是直没有给出个明确回答。
韩冈抬眼面对天子：“陛下，攻与守，自然是进攻更难，损伤也会更大。不过如果是守御，就算是以邕州几千从未上阵不堪战老弱，不也挡住交趾十万大军？”
武英殿中现在只有韩冈人声音，为官数年他，不向殿中宰辅们这般会受到思维定势无形约束，能跳到圈外来思考：“相比起军制之重，南北贼虏，不过是癣癞之疾。臣请陛下再行更戍之法，使诸军得历战火！如此，五十六万禁军方能名副其实，而不是仅仅西军而已！”
吕惠卿闻言便是眉眼挑，王韶也拍沙盘边缘，“竟还有这招！”
在场宰辅们都明白，赵顼也明白，“韩卿意思是……”
“调河北军入河东、关西助守！而西军南下！”韩冈朗声说着，“西军如今天南地北皆是战绩赫赫，这是从皇佑之后，用三十年守御之功，慢慢历练出来。河北军底蕴深厚，想必只要多历烽烟，循序渐进，数载之后，必然不下西军。不仅河北军，京营禁军也当上阵历练。日后也能派上大用！”
韩冈双目扫殿中诸宰辅，想将西军拖在关西？他韩冈还打算将河北、京营两部起都拖下水！
冯京、吴充等人个劲地说关西不能再减少兵力，又建议调动河北军，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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