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苦逼。
前面他王舜臣都已经打到银州边上,不过是差口气,没下打下来罢。只要再多给几个指挥,将粮饷备足,用十天半个月做好准备,自己转头就能将银州打下来。
拿着银州换丰州不好吗?退个鸟兵啊!
还是因为没有将银州打下来,不但在种谔那里被鄜延路众军头们私下里嘲笑,枢密院也下文斥责,夺他级官阶,又退回到供备库副使去。而且到现在也只能守着突前太多罗兀城。
不带这欺负人……
王舜臣站在罗兀城头上。
北方群山,秋天时漫山黄叶,冬时则是白雪皑皑,到冰融雪消现在,是起伏如水波青翠欲滴嫩绿。
可惜王舜臣不是文人,对于边塞风物,心中都没有半点感怀伤物触动。就算是文人,如果是日复日地看着北方山岭,看着山岭中随着季节变幻着颜色,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作诗作词心情。
王舜臣只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背透。
去年种谔攻打罗兀城时候,他领军守着侧翼抚宁城,连条党项骑兵马尾巴都没见到。等到现在不好动手,说不定要将罗兀城换回丰州时候,守罗兀城这个吃苦活计,就落到他头上。这守,就是个冬天。
早知道就留在熙河路……不对,应该是想办法去南方。
自从王韶上调京城、而韩冈也进京任官之后,王舜臣已经在都巡检任上做有三年多。从熙河路到鄜延路,都是做着都巡检,也不见往上升升。
而调去南面李信却是早早升做都监。昨天从延州传来最新邸报,邕
想当初他在熙河路,直是王副枢身边得力干将,什时候不是杀在最前面,什时候不是放在最重要位置上?可当他回到种五郎麾下,却没有当初在王韶麾下风光。也只有领军翻越横山,攻打北麓银夏时候,才被人想起。
几声嘎嘎鸣叫从天上传下来,王舜臣面容呆滞地抬起头,队排成人字形大雁自他头顶飞过。想不到这群扁毛畜生回来得倒是早,王舜臣下有精神。只是看清雁群所在高度,就又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现如今他领军枯守在罗兀城中,张弓搭箭机会也只有出城狩猎时候才有。春天里兔子倒是满山在跑,就是皮毛没用,连肉也不好吃,王舜臣本也不在乎皮毛鲜肉,只是想练练箭术,就这样还被人给劝。
前两天突然跑过来智缘和尚弟子——当日只是跟在智缘身后个普通和尚,现在已经是紫衣大师。也不知道他放着好端端僧录司里僧官不做,却往横山这边乱跑究竟是为什。不过因为是过去老熟人,所以王舜臣还特意设宴好生接待他。
之后两人闲聊起来,那秃驴先劝自己不要拿着生灵练箭,春季万物生发,正是繁衍生殖时候,此时杀生不祥。后面又说他现在心情叫什来着,王舜臣皱眉想想,对,叫“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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