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俗称龙图阁学士为老龙,直学士是大龙,侍制小龙,韩冈之前直龙图阁为假龙,至于在直龙图阁任上至死不迁倒霉鬼,则被人笑称为死龙。韩冈跨过侍制级,跳到直学士级别上,就如同鲤鱼跳龙门般。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天地神明先祖,只是日常之事。而在勋表之上,唯有军功最重!”说起韩冈升官速度,曾孝宽虽然也是咋舌不已,但细细想过来,却是再合情合理不过:“当年王子纯接连得授资政殿学士、观文殿学士二职名,破非执政不授旧例,就是靠在陇右开疆拓土军功。如今邕州大捷,以千人之众破十万之敌,俘斩逾
人捎口信来说,娘娘托人送去团茶、缎子,家里都喜欢得很,还要女儿代为致谢。”
韩冈娶王旖之后,两家依节庆也有礼物往来,虽说两边是个是宰相,个则是农官,但放在亲家这条上就没有尊卑之分,王安石夫妇更没有高高在上态度。
“借花送佛,也算不上诚意。”吴氏将绣花针往针插里面收,对王旖正经起来训诫道:“亲家公和亲家母年纪也大,就个儿子还不在身边上。说起来也是你不对,二姐儿你既然已经是韩家媳妇,照规矩也该留在陇西守着,怎能陪着玉昆起出来。”
韩家夫妇两人就剩韩冈个儿子,老夫妻两个留在陇西做官,身边都没有照应,只能靠着冯从义这个表侄来服侍着。要是传扬出去,对韩冈名声免不也有所损伤。
王旖有些委屈,当初可是韩阿李急着要儿孙满堂,才催着自己上京,要不然她就算再舍不得,也不会不守世间规矩。只是亲娘拿着纲常训诫,她也不敢分辩。
吴氏训女儿几句,也舍不得再训,自家女儿能在身边常常相见,她哪有不高兴,转而又道:“也不知你爹哪里到底要说到什时候,病还没好透,就坐不住!”
王安石边要处理着繁重公务,边还为着长子日渐沉重病情而担心,加之朝堂内外、天南地北都没个消停,累得日比日厉害。勉强撑过个冬天,春天时候就有些撑不住。并不是王安石过去因为与赵顼之间纷争,而做出告病姿态来要挟,而是当真生病,这些天下来,已经请十天病假。
天子派来御医个接着个,而来自宫中中使,天要往相府跑上三五趟。王安石休息阵子后,身体也康复许多。也能接见来探病*员——因为已经是参知政事,要避嫌情况下,吕惠卿就算以探病名义也不便多来拜访王安石——传递朝堂要务工作则是交给曾孝宽:
“章子厚、韩玉昆此次功绩非小,以天子心意,章子厚当为端明,而韩玉昆则是从假龙变大龙。”
王安石坐在韩冈送给他摇椅上,膝盖上盖着羊毛毛毡,春日午后阳光洒在他和曾孝宽身上。眯起眼睛,慢悠悠地晃着:“想不到都做直学士,才二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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