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还行什礼。”韩冈心急地催促着,“快说,到底出何事?”
“禀运使,邕州起火。快走到归仁铺时候就看见邕州方向尽是火光,天都照亮半天,三十里外就能见到。殿侍看着情况不对,就派小人两人回来禀报,他则继续向前去查探明白,说是到明天就回来禀报。”
韩冈心点点地沉下去,又是阵无以名状颓然。能烧红半边天,火势绝不会小,邕州肯定是失守。尽管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可他从京中路赶过来,几千里地都没有歇过次脚,就是为救援邕州。眼看着离邕州只有六十里,自己又多方设计去营救,尽管已经登城,但只要城中再挡上两三天时间,交趾人应该就会退……
功亏篑啊……韩冈心中阵发闷,难受得想吐血。
“纵火焚城?”韩冈、李信闻声回头,就见到苏子元扶着门框,脸色丝血色都没有。
李信默然,最后也化为长声叹,这时候,也不能指望交趾人会手下留情。
李常杰攻打钦州、廉州,就算是主动开城,也都被他纵兵大掠,在城中杀戮与屠城也差不离。而邕州城抵抗时间如此之长,给交趾军造成伤亡又极为惨重,开城后必定会有报复性屠杀。就算李常杰也挡不住下面士卒要屠城压力。而且,以李常杰在钦州、廉州劣迹来看,他只会主动推动,而绝不会阻止。
“对。捉到那三个*细,明天都送去宾州斩,也算是给宾州百姓看个证据。至于阮平忠,”韩冈想起从长山驿中被营救出来干女子在他面前哭诉,有什样部下,就有什样主帅,黄金满在昆仑关可没有长山驿交趾人做得那绝,“也带去宾州起剐。”
“可这是交趾个将军!”李信提醒着韩冈,俘虏和斩首价值可不样,“还是章经略意思。”
“会写信给章子厚。”韩冈不能容忍外贼侵害中国,可这些蛮夷只要愿意低头求饶,朝廷多半就会给放过去,以示中国泱泱大度,“朝廷对这些外人太过宽大。黄金满与何缮他们将功抵罪倒也罢,可有些人只要肯磕头,就有官俸拿,可不想与他们同朝为官。”
李信连忙道:“军判,这事还没确定。”
苏子元摇着头走过来,刚走两步,两条腿就撑不住身子,晃晃,就头栽倒在地上。苏缄为人他这个做儿子最清楚,如果不能保住邕州城
韩冈心意已定,李信也就不多劝。只要是明正典刑,加上干苦主供词,也不算是过错。
商量过这些事,李信要值夜,而韩冈就回房中准备休息去。本以为这个晚上不会有什事,可到下半夜,快天亮时候,之前派出去游骑斥候回来两人。
韩冈得到李信通报,匆匆穿衣服起身。
走到正堂,李信正寒着脸。韩冈心中就咯噔下,知道事情不好。
见到韩冈这位主帅走出来,两名斥候连忙又跪下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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