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后时候,派出去追击敌军两百多名广源战士挑着头颅、衣甲,高歌而回。黄金满又遣儿子黄元率部进驻更南面金城驿,自己则与苏子元起返回昆仑关。方才他们得到后方通报,韩冈这时已经抵达关城中。
金城驿就是在连接邕州、宾州官道出山山口上。离着当年狄青尽歼侬智高主力归仁铺只有二十里。而归仁铺距离邕州城更是只有二十里不到。
尽管苏子元想更进步地杀到邕州城下,让守城官军,让父母,让他兄弟妻儿都知道,救援邕州官军已经来,他苏子元也回
“小人既然已经归顺朝廷,正要赎过往罪孽,哪里敢不卖力?”
苏子元在心里重复遍。黄金满所说官话带着浓重口音,不过苏子元听着点也不觉得吃力。广源蛮帅话落在他耳中,言下之意就是“投名状小人不会写,但小人知道怎交。”
只是做决定之后,竟然如此毅然决然反戈击。苏子元算是以切身体会明白,就算是蛮夷,也并非都是如同刘永般废物。
看看赔着笑脸老蛮帅,此人行事如此果断,如果让他做大,日后说不定就是个不逊交趾大患。不过那也是日后事,眼前当务之急还是邕州。
远眺着南方,邕州城尚远在地平线下,根本都看不见点踪迹。“黎生领着半人马逃出去,不过六十里路,想必李常杰今天就能收到官军占据昆仑关消息。”
“当然,当然。”黄金满脸上堆满讨好谄笑,“苏皇城已经在邕州守快两个月,再守个几天也不会有问题。守住邕州城,肯定是泼天般功劳,到时候就能入朝做相公。”
苏子元越发地佩服起韩冈对蛮人解。他让何缮转达话很直白,没有点客气。要黄金满自己挑选做哪家狗,这根本就不是说词,而是过时不候最后通牒。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越是强硬,他们就越是听话。黄金满反应,是对韩冈这番话最好印证。
韩冈话确有效。在苏子元经验中,如果是跟蛮人谈判,决不能将自己底线和内情透露出来。但韩冈不但明说自己只有八百兵,还说自己没把握打下邕州城。但他敢于这让何缮转述出去,因为他善意只在邕州城破之前。只要邕州城落,那就再无所求,黄金满就算站着昆仑关,也没有什可以拿捏。
这是底气问题,还有对于敌手心思把握。难怪他年纪轻轻就有那大名气,官位甚至压自己做几十年官父亲头。看他自桂州领八百军南下决断;在奔波数日后,面对刘永贼军敢于战武勇;能看破贼军伎俩眼力;以及算计人心才智,苏子元都不得不为之叹服。
长山驿胜利,可以说是韩冈手操纵出来。随同韩冈南下时候,苏子元他只是想离父亲更近点。都没想过凭借着区区八百兵,就能打到邕州——过昆仑关,就已经是邕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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