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党项人想要撑过此次大战,还有个希望就是大宋国中有事。就像当年因为庆州军作乱,而功亏篑罗兀城攻防战。正好如今南方——当然不是广西——而是淮南、江东,今年又遇上旱蝗,以至秋来绝收。
韩冈依稀记得前些年有人跟他说过,大宋开国以来,水旱蝗灾直不断,有国土广大因素在,但也仿佛有着某种周期循环。每隔段时间,便要闹上次大,连着几年,天下各地都有大灾。只是时想不起来是听谁所说。
这番话现在想来倒是真有几番道理,前年去年是北方加上两浙路大旱,赤地千里,飞蝗漫天,今年则是河北北部加上江东、淮南遇上旱蝗大灾。看样子,明年就要轮到荆湖、蜀中去。
“玉昆可认识张玉?”王雱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韩冈下回过神来。方才在楼下驭马狂奔而过金牌急脚递,让他时走神。
“赫赫有名张铁简怎可能不认识?当年又是同守罗兀城,起随军撤回绥德,中途还有个无定大捷,将追兵斩首上千级。这些年来,偶尔也是有书信往来。”韩冈反问回去:“张铁简怎?难道觉得他上个月大战在秦凤路指挥得好,准备将他调回京中任职?”
横山南麓下战鼓已经敲响。韩冈只从每天三四趟从新郑门进城,直奔皇城而去信使,就知道鄜延路战局已经是如火如荼。
“此战必胜。”
种谔在给天子奏疏中,三番五次地重复着自己信心。以收复罗兀城为最低目标,想要达成确不是难事。
尽管唱反调声音依然存在,在失去韩琦之后,元老重臣们声音并没有降低多少。不过他们话语对天子说服力已是越来越低——对朝堂影响力,随着离开朝堂日久,而逐渐衰退,这是不可避免结局。
对军情捷报渴求,让天子吩咐下去,即便他安寝后,只要是鄜延路急报,就立刻将他唤醒。
“玉昆说得正是!”王雱点着头,拿起酒杯比下,“张玉可能又要入京。殿帅宋守约新近病殁,空出来侍卫
而以韩冈和王韶两人共同判断,对这战估计,则是“应该能赢”。虽然两人都是希望先拿下兰州,但并不代表他们会睁着眼说瞎话。
换做韩冈来为党项人考虑,也没办法找到他们获取胜利钥匙。
这些年来,宋夏两国之间国势、军力差距越来越大;论起粮秣军械,宋军已远远胜过党项方;军心士气也随着西夏衰退而逐年高涨;加之参与河湟、荆南、西南几处开疆拓土官兵所获封赏,让西军上下都看红眼,渴战之心无比旺盛。
党项想要胜出,就只能祈求运气。让种谔等领军将帅在战场上迭犯蠢行,使得大白上国大军能通过战术上成功,扭转战略上颓势,最后取得胜利。
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上阵作战,运气确是很重要环节。已经快要看到胜利,忽然之间因为阵狂风而逆转,也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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