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立刻跪下来叩头谢恩,脸上露着谦卑和感激,心中则已是欣喜欲狂。
想要在宫廷中晋升,除跟对人之外,就是要靠运气,只要抓到次机会让天子满意,就能举飞升。过去童贯因为跟随李宪,加上又曾经多次担任传诏使臣,在天子面前留名,就进崇政殿中服侍。但他运气就此而止,年多也没见动过,但今天终于时来运转,给他抓到机会。
赵顼岂会在意名小黄门心思,提声对着另外名翰林学士道:“命相州观察判官陈安民、安阳知县吕景阳及入内都知张茂则同管勾太师葬事,许即坟造酒,以备支用,”顿下,“再命同知太常礼院李清臣,往相州即其丧祭奠。”
回头再看看韩琦遗表,赵顼又提起朱笔来批复。重臣死前都有资格上遗表,推荐族中子弟任官。按照官职高低,推荐人数也就不同。不论韩琦在遗表中推荐谁人,赵顼都是毫不犹豫地写个“可”字。
慈寿宫中,曹氏也听到这个噩耗——不过对她来说,韩琦死也不算是噩耗。
跪倒接圣旨。
“张茂则。”赵顼又点起另位内侍中高官——入内都知张茂则,“太师葬事由你管勾,不得有任何差错。”
张茂则叩首领命:“臣遵旨。”
“童贯。”赵顼接着再点起今天在殿上当值小黄门,“去查查安阳知县是谁?”
童贯连忙去查找名单,转眼就回来报告:“是嘉祐八年进士吕景阳。”
当初英宗即位后,曾因重病而让曹氏垂帘听政段时间,但赵曙病好之后,韩琦便以十分无礼手段逼着她撤帘归政。而更重要,还有濮议之争,到底要不要给赵曙生父濮阳郡王追赠帝位,曹氏与赵曙对立严重,而朝堂上也吵成团,而在这番争执中,韩琦是站在赵曙边。
因为这些事,曹氏对韩琦感官直都不怎好,但他终究是大宋忠臣。
“吕公弼死,韩琦也死。文彦博、富弼也都垂垂待老,没元老重臣坐镇,日后这朝廷真不知会变得怎样。”高太后就在慈寿宫中,对着她姨母叹息不已。
“官家自有分寸。”
曹氏也自知时日不多,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扭转她做着皇帝孙子想法。再说,如今天子虽然门心思地想着开疆拓土,但行事也随着年纪渐长而有分寸,不会再偏听偏信,也懂得该如何钧衡朝堂,作为皇帝,能做到这件事也就够。
赵顼对这个名字没有什印象,皱眉想想:“再去查查相州观察是谁?”
“是陈安民,于去岁上任。”
这个名字赵顼就记得:“是文彦博妻弟。”他又有点惊讶看看童贯,怎这回不用查就能回答?
童贯惯会察言观色,连忙道:“奴婢方才起查看过。”
“嗯,挺会办事。”赵顼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长相完全没有般内侍阴柔小黄门,心思竟然这般细腻,“过两日去御药院听候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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