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快
点
，韩冈想着。
以王安石
脾性，绝不会将国子监交给张载来主持，韩冈也不会去奢望。但他还是想要张载上京，为气学张大声势。实在不行，以个人名义请其上京，看谁还能拦着。
生兴旺，关中各地士子齐集横渠那是不必说，便是关东读书人，也有许多不远千里地往横渠镇上去。但张载信中却没有多提这方面事，而是与韩冈商讨，如何处理韩冈对格物致知解释，与天人之道之间分歧问题。
韩冈直自称在学术上只得偏，更偏重于推究自然之理。真正贯通天人大道，还是要数他老师横渠张子厚。虽然张载至今未能再至京师，但早有无数士子心向往之。
可是科学与天人合理论毕竟是相背离。张载在作为气学理论大纲《钉顽》【即西铭】篇中说：“乾称父，坤称母……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也就是将三纲五常与天地至道合二为。
韩冈越是将后世科学理论桩桩地用实验证明，就有越来越多事实在清楚地表明，所谓君臣父子之道与天地自然毫无瓜葛，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过韩冈是步步来，已经得到证明干理论在传播时，都是打着气学旗号，两者早已紧密难分。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间已是鸠占鹊巢，将气学给绑架。现在已经不是韩冈要将科学理论装扮成儒学个分支，而是张载要反过来拿气学理论，去配合韩冈已经验证整套科学理论。
不仅仅是关学，即便是二程洛学，王安石新学，都必须面对这个问题。谁也不能直接否定已经得到证明几个科学理论。儒学是个十分现实学说，不但要解释社会，也要解释自然。韩冈已是先入为主，格物之说定义现在就在他手上，不论是谁家学说，都不能轻易地绕过去。
但韩冈明白自己也不能走得太远，超出时代半步是天才，超过步，可能就要送命。所以给张载回信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能提笔落字。
叹口气，韩冈将张载信重新收起来，回信还要再想想。
吕大防最近上京来，这两天去抽空见他面，说不定还能就此讨论下。虽然吕大防并不是张载弟子，但他三位兄弟——大钧、大忠、大临三人——都拜在张载门下。而从学术上，吕大防也是贴近张载。在韩冈没有横空出世前，在朝野内外力支持张载就是蓝田吕氏这几兄弟。
另外还有张载入京事，当面讨论也许会更合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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